疯子街还是之前那副样子。
画廊老板坐在门口拿着画笔正在给一个陶瓶上色。
“褚老板。”
被叫了名字，那画廊老板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直到那一笔画完才抬头看向来人。
“程小姐啊，又来买东西？”
说完褚老板又看向程媛媛身边看着就不好惹的蔡洋，挑眉：“你男朋友？”
蔡洋也在打量着他。
一头乱糟糟的爆炸头，沾满颜料的围裙，唇钉耳钉一个不少，脸上还纹着代表着恶魔的山羊角。
程媛媛嫌弃地离蔡洋远了点，“这倒不是，你之前说Y的画被人买走了吗？既然能买，为什么你当初不卖？”
这个褚老板是整个疯子街唯一有Y作品的地方，他和Y很可能有着特别的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这边一直是程媛媛以客人的身份和他联系，他在案发之前就对Y十分感兴趣，这个身份倒是十分好用。
果不其然，在店里砸了三十多万之后，褚老板把那些曾经在这里展示过的作品照片都发了过去，并透露了这些是有人高价买走的。
“嗐，这不是当初觉得程小姐不是真心喜欢吗？”褚老板摆出一副笑脸，“不过可惜了，最近一段时间Y先生的画都被预订了，您要是想买估计是要再等等了。”
“要不您看看其他的？”
程媛媛越过褚老板直接进入画廊，入眼的一大片空白在布置繁琐的画廊里面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给Y留的位置？”
褚老板笑了两声算是默认。
程媛媛和蔡洋对视了一眼，“画什么时候到？我出双倍价钱。”
有钱不赚是傻子，褚老板眼神微动，明显是对他这个提议动了心，之前眼都不眨地砸了三十多万，他这话的可信度也是直线上升。
“你有什么难处吗？之前预定的那个人也知道最近会有画到？”
褚老板：“这倒也不是，我这店还得挂几天当招牌，这挂出去了人可不都知道了吗？”
“这人是想敲你一笔啊，地主家的傻姑娘。”
蔡洋低了低头，含糊不清地在程媛媛耳边提醒了一句，“这些钱局里不给报销的啊。”
“多少钱，说个数。”
程媛媛十分爽快，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而且这次又不会真的给钱。
地主家的傻姑娘谁爱当谁当，反正不是她。
褚老板听完这话立刻眉开眼笑，比了一个八：“画明天晚上就能送过来，程小姐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取？”
“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接画，我还挺想见一见这位Y先生的。”
“啊？这可能不太行。”褚老板摸了摸夸张的耳钉，“Y先生比较低调，不喜欢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把画交给我也都是放在固定的某个地方，我直接去拿就好了。”
“你们都是现金交易？”
自从确定了褚老板的画廊是Y唯一的销售渠道后他们就已经查清楚了他账户上的资金流通，并没有发现什么符合条件的流动资金。不然，他们光是顺着账户就能确定Y的身份，哪里还需要这么迂回。
“算是吧，Y先生没跟我要过钱，也没提过钱的事。”
这个答案倒是让出乎两人的意料，不要钱？
世上还有人做散财童子吗？
褚老板并没有说谎，他本人也不知道Y这样做的原因。
他这条线值得深挖一下。
另一边，陆泽和陈星泽两人也到邹航的出租屋重新搜查，里面的某些玩具简直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
出租屋是第二次搜查，上一次是借的刑侦的人，把电子设备全都弄了回去，但没有找到什么那位网恋男友的线索。
“这几套衣服和他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拍给程博士看看？”
邹航是那种典型的风骚小青年，头发什么颜色都染过，渔网镂空大破洞，各个齐全。照片里的妖艳大浓妆让陆泽两人来看纯粹是白瞎了他那张脸。
被他们注意到的那几件衣服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套在不染发，不化妆的邹航身上是绝对的校草风格，清纯漂亮。
“他金主那么多，也没见他专门改变什么，这会不会是他那个网恋男友喜欢的类型？”
女为悦己者容，男也不例外。
别看邹航情人无数，但从他电脑里留下来的东西来看，他对自己和那些人的定位十分清楚，就是单纯的金钱交易，他们给钱他陪睡，他不会为了这个而长时间的改变自己。
邹航能瞒着韩承运也要和这个网恋男友联系，这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程博士说把这几件衣服包起来带回去看能不能检测出DNA。”
……
李佳璐的尸检结果和邹航一模一样，也是从头上被注射了大量低浓度的福尔马林。不过由于当时警方的并没有把秋千和身上的礼服作为调查的重点妥善保存导致上面的信息已经被污染，检测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由于杜江涛和苏允生两人只是程媛媛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与案子有关。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派了人去暗中监视，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
杜江涛的生活圈子简单，不做实验的时候就是和朋友喝喝酒和未婚妻逛逛街，苏允生更简单，每天就是学校和画室两点一线。
任谁看了也无法将两人和Y联系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程博士猜错了啊，心理侧写什么的听着就玄乎。”
“谁知道呢，就算错了也是人家特案队自己的事，他们愿意相信这个就随他们去呗。”
彭冠才刚接完水回来，就听见这两个高树区来交接的警察在那小声议论，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高树区和他们特案队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次又相当于把他们高树区的脸按在地上打，那两个人被抓包，满不在乎地收了声，但脸上还是显而易见的不服气。
彭冠才心里骂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邢头真是越活越回去，带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弄得真个高树区刑侦口都一副乌烟瘴气。
他就等着程博士用实力打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