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为程媛媛准备的办公室是原来那位被挤兑走的顾问留下的，正对着蔡洋的办公室，只要一开门就能互相看见。
程媛媛暗骂了一声晦气。
办公室不算小，收拾的倒是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迎接人，反倒像在变相的赶客。
陆泽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尴尬地挠头。
“额，那个程博士您别生气，咱队里资金有限，之前那位顾问走的时候头儿生气，把桌子踹烂了，这不还没来得及上报嘛。”
程媛媛皱眉：“他还动手啊？”
陆泽道：“那也不怪我们头儿，主要是那钱顾问天天不干活还在那指手画脚的，还不听指挥差一点害死一个警察，头儿也是气急了才踹了他桌子。”
行吧。
这确实是那位钱顾问的问题，不过这办公室的桌子都能踹烂，蔡洋怕不是有暴力倾向。
“这样啊，难怪他看起来对顾问有偏见。”
陆泽连忙为自己上司说好话：“不是的，我们头儿只讨厌那种屁事不干还喜欢指手画脚的，还有在这混日子养老的，不会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程媛媛敷衍地点头称是，至于信不信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
“陆泽是吧，你先去忙吧，我在这收拾收拾，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好嘞。”
桌椅书柜，沙发饮水机……
程媛媛拨通一个电话，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边走边和对面说家具的名称。
“最好今晚就送到，谢谢。”
挂了电话，程媛媛翻了个白眼。
弄着小手段，不知道的还以为蔡洋只有三岁呢。
不亏是姓蔡，就是个小菜鸡！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程媛媛正好看见刚刚录完笔录准备回家的巩贤，她盯着对方的背影直到消失。
没有证据。
不能审讯。
办公室的事情忙完了之后，程媛媛就彻底的闲了下来。
所有人都有任务，只有程媛媛一个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
至于在玩什么蔡洋不知道，反正他逮着程媛媛上班时间玩手机了。
“程博士，这么长时间找到什么新线索了吗？”蔡洋语调奇怪，眼神直往那手机上瞟。
程媛媛抬眼看了他一下，觉得相看两厌这个词确实有道理。
要不是自己的修养摆在那，早就一拳砸出去了。
“罗宏振的两个亲生孩子也在景瑜中学，比顾巧玉高一级，都是学生会的干部，和艺术社团之间的交集很多。”
吐槽完小菜鸡，程媛媛冷静地说出自己刚才询问父亲的结果以及自己的推测。
“这件事我父亲这个校外无关人员都知道，恐怕罗宏振根本就没想瞒着顾巧玉的存在，我有理由怀疑他的孩子们也知道。”
蔡洋想到顾巧玉身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一个父亲为什么会让孩子知道自己出轨了？”
程媛媛：“罗宏振接手顾巧玉本来就是被迫的，如果他说是顾母蓄意勾引然后威逼其接手顾巧玉呢？”
蔡洋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孩子永远是偏向父母的……你怀疑罗宏振有意利用孩子们对顾巧玉进行报复？”
程媛媛点头：“校园霸凌屡禁不止，顾巧玉没有背景没有倚靠，就算她想要曝光也没有途径和钱财，而且一旦出了问题，罗宏振也能全身而退。”
说完，程媛媛自己都觉得过于的黑暗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一切还是要以证据为准。”
蔡洋咂摸了两下嘴，再一次打量了一下这位张局亲自请来的顾问小姐。
“你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蔡洋摇了摇手上的验尸报告，冲门口歪了歪头，“法医说顾巧玉死于内脏破裂，是三个人殴打所致，而且有很多旧伤，疑似长期受到校园暴力。”
程媛媛眼神一暗，有的时候她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推断完全正确。
如果真的是因为校园暴力导致的死亡，到时候就算查出真相了恐怕也无法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走吧，开会了。”
……
“受害人顾巧玉，十七岁，死亡时间大约在十二号一点到两点之间，也就是今天凌晨。死亡原因为殴打所致的内脏破裂，从伤痕上来看施暴者有三人，一男二女。死者指甲里没有发现凶手的身体组织，只有一些泥，现在泥的成分还在化验。”
“至于是什么时候被砍去了四肢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执行者有一定的人体解剖学知识，所以我更倾向于是第四个人做的。”
林法医继续道：“对了，在顾巧玉死后，第四个人还对她实施了性侵，没有留下任何DNA信息，只有身上的牙印，现在只能看出来是一个成年男性。”
“顾巧玉身上没有发现反抗伤吗？”陆泽问，“光被按着打没有反抗吗？”
程媛媛解释：“校园暴力的受害者通常不会反抗，因为对方有压倒性的优势，为了减轻伤害他们通常会选择默默接受。”
林法医：“没有，不仅没有反抗伤，也没有拖拽伤。所以我怀疑第四个人就是转移尸体，为顾巧玉换上舞服并扔下去摆造型的人。”
林法医对蔡洋扬了扬下巴，队里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这位一身资本主义女明星气息的生面孔。
呀，忘了介绍了。
蔡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这位是程博士，新来的顾问。来，大家欢迎啊！”
齐刷刷的掌声在不大的会议室里响起，程媛媛强忍扶额的冲动，来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程博士厉害着呢，在法医那边报告还没出来之前就推断顾巧玉长期受到校园霸凌，来，下面请程博士好好说一下。”
特案队的人因为上一任顾问干的蠢事，导致对程媛媛也有些抵触。
蔡洋这一句话出来，倒是为她平息不少未出现的小麻烦。
程媛媛也不推辞，将顾母的口供以及罗宏振的两个孩子都详细说明了一番，还顺带说了自己对巩贤的怀疑。
“巩贤的口供也有问题，他否认自己认识顾巧玉，但却十分了解她，并且数次提到了黑天鹅。”李星泽说道，“我也觉得他可疑，不过目前没有什么证据指向他，他不愿意我们就没办法强行提取他的牙印。”
“总归是有突破口的，今天太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去学校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