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下班了，但实际上休息的人并不多。
程媛媛洗了热水澡，但躺在床上闭眼的那一刻就立刻浮现出了顾巧玉死亡时的那副模样。
折颈的黑天鹅，生前死后都没有扬起那优雅的脖颈。
第二天一早，蔡洋那边就直接让程媛媛去学校汇合，出外勤必须要两个人以上，别人都有搭档，她就算再不喜欢蔡洋也得跟着蔡洋。
美好的一天从遇见小菜鸡开始就结束了。
蔡洋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煎饼，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就停在了他面前。
扬起的灰尘在蔡洋愤恨的注视下落到了他的煎饼上。
妈的，老子的煎饼！这地儿不能停车不知道啊！
蔡洋在一边骂娘，一边掏电话准备给交警大队打个电话，让人来给贴违章。
电话还没拨出去，就见程媛媛穿着身休闲装从车上下来，下来还不要紧，主要是他还听见司机对程媛媛说了一句“大小姐再见。”
去你妈的大小姐。
“蔡队早上好啊，不好意思，刚才真没注意你在，回去就扣司机奖金。”程媛媛笑的无害，“现在就去调查吗？”
蔡洋拧着眉头，三两下把煎饼解决掉，意外的没有纠结这件事：“去问问顾巧玉的室友老师，看能不能找到平时打她的人都是什么人。”
程媛媛叹气，这小菜鸡不反击总觉得没有什么成就感。
“哝，你的证件，昨天连夜给你加急办下来的。”蔡洋擦了擦手，把一个崭新的警官证交给程媛媛，“我知道你有钱，但公职人员在外还是要低调一点比较好，而且行动一般都有保密性，你让司机来不合适。”
程媛媛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我不会开车，总不能让我天天跑着出现场吧。”
“你不会开车？”蔡洋微微提高了声音，诧异地看着程媛媛，“你们富二代不都喜欢玩车吗？你居然不会开车，你今天和昨天开的车都不一样哎！”
程媛媛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一看就很假的假笑。
“首先我不是富二代，我们家至少富了六七代，其次，车多不多跟会不会开车没什么关系，而且我是女孩子哎，你怎么想的我会喜欢玩车？”
“那也不能经常让司机来送你到现场，以后咱俩搭档，你跟着我车走。”
蔡洋摸了摸鼻尖不接话，拿出证件迈着大步进入学校。
……
由于询问的对象都是未成年人，所以问的时候他们的老师都在现场。
看见顾巧玉尸体的人太多，学校只能暂时停课，家在本地的学生全部当晚就放假回了家，学校里只剩下教职工以及外地学生。
顾巧玉宿舍的学生都是邻市考过来的，两个学器乐，一个声乐，都不和顾巧玉一个专业。
青春期的小姑娘没有不喜欢美女的，尤其是妆容精致，打扮靓丽的。
程媛媛今天穿的休闲，长发被扎起了一个高马尾，看起来清爽帅气，说是高中生也不违和，没过多久就取得了三个小姑娘的信任。
“你们平时和顾巧玉关系怎么样？”
“还、还可以吧，我们专业不一样，也不是一个班的，平时没什么交集，就是普通室友的关系。”
程媛媛仔细观察着三个人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她平时在宿舍都做些什么？身上有没有莫名其妙的伤？”
还没等小姑娘们回答，他们的老师就厉声反问：“程警官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学校有校园暴力吗？你不要引导我的学生们回答这个问题！”
三个小姑娘顿时闭紧了嘴，不敢再出声。
这位老师看起来和程媛媛岁数差不多，这一句出来可以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型了。
蔡洋轻哼了一声道，“刘老师太激动了吧，我同事都是例行询问罢了，了解受害人是必须的，有什么引导不引导的？”
“再说了，顾巧玉是舞蹈生，舞蹈生身上出现淤青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会直接联想到校园暴力？”
刘老师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懊悔的神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啊，对、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主要是在学校受伤这件事传出去了对学校不好，学生们又喜传小道消息，我也是怕她们耽误了那么查案。”
“哦，是吗？”蔡洋笑道，“我还以为是老师你们故意包庇，威胁学生不许说实话呢。”
程媛媛在心里叫了声好。
果然蔡洋的阴阳怪气不用在自己身上就很爽。
三个小姑娘又不敢笑的样子也从侧面证实了她们和这位老师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蔡警官你不要胡说！”刘老师想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起来。
蔡洋敷衍地安抚了一下，程媛媛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三个姑娘还是不敢说，都看向刘老师，等着他的意思。
蔡洋：“刘老师，现在涉及到一条人命，你如果知情不报我们就有权利怀疑你和这件事有关，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丢工作这么简单的事了。”
“知情不报，包庇嫌犯，阻碍办案，这些都可以坐牢的。你是知识分子，这些不用我多说吧。”
刘老师咽了一口唾沫，低着头扣手指。
程媛媛也适时安慰三个小姑娘：“我知道你们害怕什么，这样吧，我来说，你们只需要说对不对，可以吗？”
“顾巧玉经常被霸凌，对吗？”
一上来就是猛料，刘老师猛地抬头，却没有出声。
三个小姑娘互相看了看，犹豫了许久，重重地点了下头。
“霸凌他们的是罗嘉瑞和罗嘉怡？”
点头。
蔡洋和程媛媛没忽略刘老师越来越白的脸。
看来顾巧玉被霸凌的事情，老师们也是知情的。
只不过有罗宏振压着，谁都不敢说出来。
“他们不仅自己施暴，还威胁你们一起？”
“不，不是的，我们没有打她！我们只是不敢和她走近了，我们没有动手！”
程媛媛示意小姑娘不要紧张，又问道：“那你们知道顾巧玉为什么会被针对欺负吗？是经常动手的都是谁？”
“听、听说她妈是小三，她是私生子，所以罗嘉瑞就很讨厌她，后来罗嘉怡的男朋友也被她抢走了，这才……”
“她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全校都知道了，大家都不喜欢她，而且罗嘉瑞他们的爸爸是副校长，所以没有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