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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班师回朝

小说: 与虎谋情,娘子太生猛 作者: 桃花扇扇 字数:3296

  秦欢的盔甲厚重无比,特别是头盔,除了她那两只眼睛还露在外头,其余尽数都被包在了盔甲之中。

  什么都遮住了最好,公主穿了满意得很。

  “公主,”传话的士兵在帐外行过一礼,“公孙大人有要事相商。”

  秦欢看了看那倒塌的床铺和翻了一地的被褥,“让他去主帐等我,我即刻便去。”

  “是。”

  “你们,”秦欢一眼看向那几个小丫头,吓得小丫头们猛然一抖,“留在帐中,务必把我的牙找出来。”

  “是。”谢天谢地,至少秦欢公主还让她们多活了些找牙的时间。

  秦欢有进主帐只见那公孙岚跪于帐中,不知他跪在此处等了多久。定是又出了事,不然何至于话都还未出口,便要跪下请罪。秦欢心头隐隐泛起一阵不祥。

  “公主如何穿戴得如此厚重。”未起兵戈,穿成这样只能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公主行为实在蹊跷。公孙岚他壮着胆子问去,都到了此时,他不该问得也要问。

  “庄严。”秦欢也是心虚,随意摸了一个根本不着调的答案。

  平日里公孙大人若是敢这样问,公主定只是冷冷扫他一眼,不作回答。今日答得飞快,又答得甚怪,定是有鬼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公孙岚话还未出口,秦欢便接嘴问了下去,不知又是一桩什么事情。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秦欢实在头疼。

  公孙岚将头埋得不能再低,“天廉的太子回国了。”

  “什么!”秦欢抓起手边的茶杯便向公孙岚砸去,正砸在他脚边诈成了花,公孙岚的身子却偏也未偏一下,“你的人是怎么在办事?将人送回老家了,办了一件大好事,还真是积了一件阴德了!”

  秦欢现下还未到盛怒,公孙岚还有把握能将命保住,“是下官无能。”

  “简直无能至极!”秦欢被憋在狭窄的盔甲中闷热使她无法呼吸。

  “下官想,此事定是太后在背后谋划。”不是公孙大人不努力,而是太后太凶残。

  “本公主不知道?此事要你来说?”秦欢将案几上一干能泄愤的物什统统砸了个遍,就差一脚踢在公孙岚身上,“她连宫门都未出过,她又懂什么?她除了知道听那帮阉狗的话,除了知道给她儿子争权她还知道什么!”

  “公主,息怒,”不过是让她发发脾气而已,公孙岚知道,只要秦欢没有一脚踹在他身上,他便还能开口说话,“事情并非是没有转机。”

  “若是连一个太后都斗不过,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处!”秦欢急火一起,将心肝脾肺都烧得火辣辣的痛,“现在我就让人斩了你,告诉下面的人不尽心办事的下场!”

  “下官知道此事关系国家危亡,是下官失职,理应当斩。”

  “你也知道你理应当斩!”

  天廉的王子回国,老天廉王便再当不成王了。一旦这位颇有野心抱负的王子登基继位、整顿新政,那流沙与天廉签下的五年粮约便定会被付之一炬。

  这一头的赤鲁木这只鸭子还未煮熟便飞了,那一头的天廉根本再无机可乘。那剩下这一只庞大的军队秦欢该用什么去养?这些流民究竟该往哪里去放?

  让那些阉狗把肚子里的钱粮吐出来是不可能的,如此下去,流民四起,饥荒满城,流沙已经危在旦夕。

  眼看秦欢好像镇定些了,公孙岚才缓缓开口,“公主,凡事祸福相伴,此事也不是毫无转机。”

  “什么转机?”也许是她太着急才被蒙蔽了双眼,也许这其中真有她看不见的转机在。

  “公主,您别忘了,战神不是还在我们的营中吗?”公孙岚眼中的秦欢不是个意气用事之人,只要能达目的,暂时与白虎共谋又算什么。

  “你是被她迷了魂?”秦欢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信任的左膀右臂,若是雪清与她之间毫无过节,这一切都好说,可是现在秦欢说话都还漏着风,她又怎会与什么狗屁战神共谋,“什么白虎,我看她是狐狸精吧?”

  “公主,您好生想一想,我军已打得赤鲁木无法还击,为何我军又被生生打出泷关?她是神明——”

  “是本公主未好生想过?”秦欢揪起公孙岚的衣领,“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本公主当真斩了你!”

  公孙岚对上秦欢杀气腾腾的眼睛,似乎连气也不敢继续再喘。

  难道昨夜二人为了争一个褚公而打了起来?白虎将公主的脸……公孙大人心中翻来覆去的搜寻答案,但他思来想去这似乎是女人最致命的弱点了。

  “你传令下去,叫全军都准备,午后我们便出发向北疆。虚发北疆,实向都城。”她将军队带回都城,还能乘此缴了那先阉狗的老窝,斩了太后手里的权。秦欢的转机应在此处,哪里会莫名其妙落在那个妖女身上

  “公主,都城恐怕有正下好了的圈套等着您回去!”这样的情势,怕是太后一派正等着秦欢回朝,公孙岚自打趟进了这趟浑水中就从未打算与太硬碰硬,“将在外,才能不受军命。若是您回了都城,怕是再没有不受君命的机会了。”

  “听你的也可以,除非你让老天廉王起死回生,杀了那个刚即位的混账!”

  “公主,下官劝您要三思而行。”公孙岚就要拦将不住欲图破笼而出的公主,“赤鲁木祭司的死兴许也在太后的算计之内啊!现在与太后斗还不是时候。”

  是否是时候,秦欢又怎会不清楚?只怕是公孙岚为人谨慎,才口出此言,这样的人,似乎更需要一些激励,“若太后死了,本公主掌得大权,公孙大人能官至丞相也说不定吧。”

  官至丞相?你若一朝棋错,满盘皆输。到时候谁来提拔我官至丞相?这精心谋划的一切岂不是全将要归了尘土?公孙岚好一阵沉默,最终却还是答了那个“是”字。

  公孙岚走后,秦欢脱下头盔,大呼大吸。口鼻虽是通了,可她心中依然是闷热难耐,她筹划多年好不容易得到出笼的机会,她不相信自己会功亏一篑。

  既然她不能一寸一寸的蚕食,那她便要一口将其鲸吞。

  “去流沙的北疆?流沙的北边是天廉……”流沙与天廉之间究竟又有什么联系?没有情报,便没有下手让她解牛的地方。雪清不能自由行动,又少了不归,她的耳目似乎被蒙住了一般。

  雪清实在想把一直默默跟着她的不归叫出来好生谈一谈,她却又一直顾及着不归的感受。不归一日不与她说话,她便也一日不去搭理不归。

  “天廉的事我听林太傅和丞相都说过。”穆璟云道。

  “他们都说了什么?”

  “太傅说……”穆璟云努力的搜寻着那些关于朝政的单薄记忆,“他说,天廉,天廉的党争极其厉害。”

  “党争……”党争之下国必败矣。难道秦欢才打完赤鲁木又想打天廉?得罪两面的邻国,如此行事,怕是只会让流沙亡得更快罢了。

  “丞相初到流沙军中时便嘱咐过我,说要我秘密派人去天廉,两手同抓两国,才能将这二国拿在手下。”

  “丞相果然深谋远虑,你若是没有丞相——”

  雪清的话尾还在天上飘着,李棋的声音便一把将雪清未完的话牢牢接住,“丞相,丞相——丞相病倒了,您二位快去看看吧!”

  当真是祸从口出。有些话,还真是不能说的。

  “病得有多重?”穆璟云忙问道。

  “岳丞相他,他活活咳昏了过去啊!”李棋急得想被追赶的兔子,仿佛他才是咳晕过去的人。

  穆璟云雪清二人赶忙来到丞相帐中,他二人去时,丞相已经醒来。

  来岳丞相帐中探望的除了褚国旧臣还有秦欢公主和流沙军官士兵,整个帐子被人挤得满满当当,雪清险些没有下脚之地。

  “岳老的病况如何?”穆璟云问向冯牧。

  冯牧看看岳丞相,坚持说道,“岳丞相身体无碍,只是染了风寒咳疾,稍加调养便会痊愈。”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丞相脸色苍白恐怖,怎会无碍!冯牧这话怕只是说给岳丞相一人听的而已。

  “秦欢,你看我们能不能缓一缓再上路?”穆璟云现在是流沙的驸马,他说话多少有那么两分作用吧?

  “岳老可以缓一缓,你的家臣们亦可以缓一缓,”秦欢语气温和,却仿佛笑里藏刀,“你我,不能缓。”

  “秦欢,”穆璟云放软了姿态,他若是独自将这一干人独自放在此处,那这一别可能就是他们君臣之间的永别了,“就不能变通一下?”

  “军令已下,我为主帅,又怎能带头违逆。”秦欢看似无可奈何的话里却撑着一把硬骨头,“冯大夫不也说过了,岳老无碍,夫君大可放心。”说罢,秦欢一行人便离帐而去,只留下流沙军中的几个军医在此处盯着聚在一处的几人。

  雪清看着那几个拉长了耳朵的军医,知道她与穆璟晕就算在这里也只是扰了丞相歇息,“冯牧,既然丞相无碍,那便收拾收拾准备一同上路。”

  冯牧眼中不知何时竟然蓄满了泪水,他悄声回应,“好,只将丞相的性命放心交给微臣便是。”

  秦欢也没那样刻薄,就算是颠簸,岳丞相也还是有车可以乘。只是苦了雪清,驮着穆璟云与大军一同行进,一路走得慢慢悠悠,弄得她好生难受。丞相就这么托着半条命走了三日,直至行军至沥坂。

  “公主,大军停滞不前,有许多人停在后头,不愿意向前走了。”军士赶忙骑着马追上前来向秦欢报告。

  “为何?”秦欢问道。

  “我军现下已行至沥坂,”沥坂,即便是念在这名忠心耿耿的军士口中,亦是从心底生一股情来,“沥坂一带是许多士卒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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