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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祸起萧墙

小说: 与虎谋情,娘子太生猛 作者: 桃花扇扇 字数:3156

  “我去看看。”秦欢勒起缰绳调转马头,向浩荡的队伍后端策马而去。什么士卒留恋家乡思念亲人,若真是如此那到还好说。只怕这些个由头通通皆是奸人借口,而祸起萧墙,才是军中生乱的真正原因。

  “我们去看看?”穆璟云向身下的雪清问道。

  “当然去,”雪清那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懒洋洋的抬头看向公孙岚,“你不去?”

  “非常时刻,”公孙岚骑在马上气定神稳,“下官需留在此处照应前方,免得军中又趁此时机生出什么乱。”

  “那我们走。”雪清摇摇尾巴,懒懒的调头向后方走去,她不徐不疾,那姿态竟然悠闲得如同要去看戏一般。

  “我家就在不远的地方,过了那做桥便是了。”士卒们聚在一处说着悄悄话,也许是某种兴奋上头将他们的知觉皆变得迟钝,他们竟然对就站在他们身后的秦欢公主毫无察觉。

  “那桥早塌了。”

  “塌了趟过去就是,水也不甚深。”

  “你想回去?”一人放低了声音问道。

  “嘘!”那个兵卒瞬间紧张了起来,他将另一人扯到嘴边来,“不只是我,现下军中也没粮食了,还不如回家去。都到了这里,再不……再不回家,便没机会了。我告诉你个秘密,他们早就算准了要从这沥坂过,早就在筹谋此事了。”

  “在筹谋什么事?”秦欢那声音威严得吓人,她突然出现在士兵身后,吓得那两个士卒是心惊胆战,魂都脱去了半条,“嗯?”

  “没什么……”

  “没什么?”秦欢“唰”的一声便抽出腰间雪亮的剑,寒光一寸寸渗进人骨头里直冒着阵阵冷气,“你们难道不是正筹谋着叛军叛国,筹谋着如何逃跑吗!”

  秦欢一语问去,那些士卒即刻便软了膝盖,一个个扑通便跪在地上求饶,“小的们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是有口无心有口无心呐!”

  “既然你们已经承认,那便再无甚好说,”秦欢收剑回鞘,剑刃刮在剑鞘上的声响如同刮在人骨头上一般刺心刺肺,“你们说出这些扰乱军心的话,皆算是逃兵!通通就地给我斩了。”

  几个士官闻令上来便将这闲话的几人按住,满军士卒眼睁睁的看着那几把雪亮的大刀才扬起,那几个人头便已齐齐落地。

  血顺着地面的沟壑向四面八方流去,流到这些士卒的脚下,这些士卒将他们的同伴踩在脚底。

  “你们还有谁敢造次!”秦欢高声厉言,军中一片寂静,很好,这样便无人再敢说出一个逃字,“谁敢再在军中胡言乱语,下场——你们都亲眼看见了。”下场众人皆是看见了,没什么好说的,斩了便是了。

  “那便请公主说明军中究竟还有多少粮食,国库里还有多少粮食可供得起这些弟兄?”这一句话便如同那晴空霹雳一般砸下来,砸得秦欢措手不及。

  这头一起,若不加以控制,那便是没完没了了!

  只见那士卒中不知又从哪里钻出来的不要命的玩意,前头那人的话音才落,他便起来出头,“刚好行至沥坂,不如让我们各回各——”

  他话还没说完,秦欢公主便派人赏了他们一人一刀,刀起人亡,干净利落。

  “还有想做这谋逆之人的,尽管站出来!”秦欢迎着风扬起头,任由那风击打在她的盔甲之上,“本公主今日就好好整整这军中的风气!”

  “她还挺像我,”雪清趴在一旁,细细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可惜了她只是个小国公主。”

  她们二人是很像,都是一等一的母老虎,穆璟云腹诽道。

  “怎么?都不敢说话了?”秦欢两腿轻夹马肚,将缰绳微微一拉,缓步走在军中巡视,用她那双带着钩子的眼睛扫过一双又一双士卒的眼睛。

  “公主——公主——”那士官从军队最后方的一面狂奔而来,一面大喊,“有一队士卒已经、已经——逃跑了!”

  蠢货!是谁准许这个蠢货如此这般的大喊大叫将军情散布得人尽皆知的!预谋,预谋,这一出戏定是太后的预谋!秦欢强压住那股要蹿上天灵盖的怒火,向那士官问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何事?”

  “传报军情!”那士官回答得是掷地有声,仿佛对秦欢忠心耿耿。

  “那本公主让你去阴间传报个够!”秦欢大喝一声,将那士官吓得跌坐在地不敢动弹,她飞快将剑拔出,猛然便刺穿那士官的喉咙,“谎传军报,扰乱军心者,斩!”

  从事发还不过半个时辰,秦欢公主便斩杀了七八个士卒。满军的士卒看得是目瞪口呆,皆不敢再言语半句。

  秦欢将剑收好,对着全军将士道,“今日之事皆因流言蜚语而起。本公主亦是不忍再造孽,也就不去细查流言从何而起,只是你们要谨记,不该说不该做的事,就不要说不要做。军法从不留情。”

  说罢秦欢用剑划破自己的手掌,用血在空中挥舞,那一个个巨大的血纹映在空中,仿佛染红了一片天一般。

  “秦欢在做什么?”穆璟云问道。

  “鬼画符。”雪清舔着自己的爪子,舔着舔着便在穆璟云的手指上亦舔了一口。

  秦欢作法完毕,那一串红色的符文好似深深印刻在天空当中,她高声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便在此安营扎寨。我已在军中画下符咒,若是有人再敢胡言乱语,擅自离队,便会降下天雷。不怕死的大可以以身试法。”

  “雪清,我们要帮流沙。”穆璟云看着强撑到底的秦欢心头滋味万千。

  这流沙国不能亡,流沙、天廉、黎阳三国处处皆是互相牵制的,若是少了一国,穆璟云便再不敢向其中一国借兵了。这兵借过来,也只能是引狼入室。

  “当然要帮,”雪清说道,“只是现下我们对流沙的情况又知道几分?天廉与流沙的关系我们又知道几分?眼下我们最好坐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身处一片沼泽地中,没有情报那是万万不敢下脚,情报情报,那当真是个极重要极宝贝的东西。

  “就不能换个其他人,不能不用不归?”穆璟云倒想乘此机会,多多少少也要让不归在雪清心里的地位失去些许,“你的族人也不少,托个人情帮个忙都不肯?”

  “我们灵族的体型都太大,也不会什么法什么术,不适合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什么法什么术,在灵族看来皆是旁门左道,是那些凡人鬼怪才修炼的东西。雪清驮着穆璟云站起身来,她甩着尾巴跟着已经走远的秦欢公主回到军队前头去。

  “公主,事情下官都听人说明了。”公孙岚满腹的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将公主等回来,“您的手!”

  “我的手无碍。”

  公孙岚立刻弯下腰去扯烂自己的衣摆,将秦欢受伤的手拉过去为她仔细包扎起来。

  “此次的事定是太后安插在军中的人在捣鬼,”不知为何公孙岚将她的手拉过去时秦欢心中竟然有一丝松懈,可那厚重的头盔却掩盖住她一脸的倦容。

  “好了,”公孙岚有些粗笨的打好一个并不好看的结,将公主的玉手轻轻放回去,“公主可有什么疑心的人?”

  “暂时还未有,”那一节布带勒在秦欢手心里,勒得她有些出神,“不过谁都有可能。这件事你若是再给我办得糊里糊涂,那你便等着军法处置。”

  “是。”

  夜色正浓的时候,也是最适合一人饮酒的时候。一堆篝火,百坛老酒,对于不归而言,足矣。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子了,他不知为何还是迟迟拿不定主意。他是走还是留?那个人是好还是坏?他该帮还是该害?

  楚玉的死,让他看明白了世间不少事。

  可不管他看明白了多少事,却还是满心满怀都念着那个人的好。

  “谁!”不归猛然回头,却看见雪清双手抱着晕倒的穆璟云缓缓向他走来。

  “不归,”雪清抱着穆璟云,而穆璟晕的怀里捧着一坛子酒,“我们好好谈谈如何?”雪清将穆璟云放在树下,拿起那坛子酒在不归身边坐下。

  秋夜露浓,雪清一坐便觉得满身湿润。

  “雪清姐把他打晕了?”不归看着那二人不觉有点好笑,迷迷糊糊的他想笑也就笑了起来。

  “我,我也是实在没了办法,”雪清提上去的心瞬间便放了下来,她没想到不归会对她如此态度,既然他已经喊了一声“雪清姐”那有些问题便不必再问,“他酸得厉害。”

  对于有些人有些感情不归自己也闹不明白,前一刻他还在纠结痛苦,可见到她的这一秒那些纠结居然全不消失,似乎不自觉的就要笑起来,“雪清姐来找我有何事?”

  “还何事?想找你办事,”雪清拆开那酒坛口的密封,对于自己人,她向来都是有话直说,“你休息够了,就赶快帮我将这流沙天廉的消息收集起来,没有你,我还真是寸步难——行。”

  他们背后有人!那人好深厚的法力……

  “雪清姐,快去把你的储公抱起来,已是深秋了,这么着躺在地上容易着凉。”不归依旧面不改色。

  “是啊。”雪清小心翼翼的转身过去,将穆璟云一把抱起。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刹时间,一道青影便从远处略来,直向不归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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