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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乍现心魔

小说: 与虎谋情,娘子太生猛 作者: 桃花扇扇 字数:3184

  公孙岚猛然回头,不归却已无声无息的站于他身后,公孙岚背心竟悄悄爬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他强行定住了神,“是白虎让你来找我的?”

  不归与雪清已有些时候没说过话,怎又会是雪清叫他来,可不归偏将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她是真神明,我劝你对她放尊重些。”对雪清放尊重些,对他自然也要放尊重些。

  “哼,”公孙岚一声轻笑,“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少侠究竟是从何处--”

  “公孙大人想做驸马吧?”不归一句话毫不避讳,直直指向公孙岚的要害。

  “什么胡话!”公孙岚情绪平静,毫不走漏任何心绪,“公主的驸马是已经是褚公。”

  “褚公是白虎娘娘的人,依我看来,你们公主抢不过娘娘。”不归不知何时会将话语说得这样油滑,“据我所知,公孙大人出身寒门,历经多少心酸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大人不想在此止步,有所行动也是人之常情的。如何说呢?也许是在下亦算寒门出身,与公孙大人感同身受吧。”

  “你是何意思?”公孙岚挑眉看向不归。

  “无甚意思,深夜无眠,随口与公孙大人聊一聊罢了。”无甚意思,是真的无甚意思。

  不是不归故弄玄虚,只是不归还不能抉择到底该如何去做。

  新婚帐中那一敦矮矮的还未燃尽的香烛越烧越亮,半梦半醒之间,雪清仿佛能看见自己胸口那一团黑焰跳跃闪动,那团黑焰是要将她的心吞噬殆尽。

  “女人的嫉妒还真是可怖。”低沉的声音在雪清胸口想起,那声音嗡在她胸口里,闷得她发慌心悸。

  “我不嫉妒,你又从何而来?”雪清对这一位似乎并不陌生,她好似背着万斤重的石头,还要硬生生的撑得从容镇定,“你不谢谢我,还要说我的风凉话?”

  “你倒是爽快,哈哈哈--”那一阵笑声如铁锤一样锤在她胸口,锤得她五脏俱裂。

  “若你现在能控制我,我定将流沙灭了。”她竟还能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真真是有大将风范。不过你还需冷静些,我不是还没被养肥么?”那团黑影伸出触角,向四处蔓延开来。

  “可笑,你以为我会任你妄为?”雪清将浑身之力聚集起来,把那团黑影守紧死死封印在胸中。

  “这个男人是你的弱点。他一出现,你便开始嫉妒,开始厌恶,开始仇恨--只要过段日子,你就该需归顺我方了。”

  “是,他就是我的弱点,你便看准了便来吧。”雪清口气轻慢,毫不示弱。

  那黑影似乎生了根一般勒紧雪清的血肉,直往最深处钻去,生生要扯出她的心脉。

  “你太弱。”这声音如同扣进肉中的利爪,生生在肉中拉扯。

  “比你强百倍。”雪清将那利爪从肉中扯出,无论勾带出她多少血肉。

  “几年前你也是这样说,最后——”最后,最后雪清差些把持不住遁入魔道。

  “最后你都从未得逞过。”最多不过也不是差些而已,可最少也只差那临门一脚。

  “那个男人迟早会将你送来我们这边的。”魔爪一击将雪清的心脏击穿。

  “你痴心妄想。”雪清一个使力,将魔爪生生斩断,她强撑得块块骨头凸起,将那团黑焰活活压灭。

  她猛然睁开双眼,那帐中的蜡烛已经燃尽,整个世界黑得如漆。

  又出现了,沉睡在她身体里的魔性。她谁也怨不得,谁也求不得,谁让她当年心性不定不顾后果独自偷偷摸摸的去修魔。

  她当初说是为了伏魔,为了伏魔?不是为了她战神的名号?不是为了她的百战不败的颜面?

  不是,她是为了伏魔!

  不是,她是大公无私的灵族!她是为了守护人间!

  不是……这有何好纠缠的?是她镇压了群魔作乱,是她

  不能再想了,她知道自己心里越乱,那东西便会被喂得越肥。

  睡是无法再睡了。不如把眼睛闭上,念念古书,静静心来。

  雪清念着古书直到天亮,念得心中发麻,肠中尽是字句的渣,念得直到那帮丫头来唤他们起床。

  “公主、驸马爷,该是洗漱的时候了。”小丫头带着一行人端着晨洗的东西守在帐外。军中不比平日,定好的时辰不能变,就算是秦欢公主,不守规矩也难以平众人之心。

  雪清转头一看,身边的穆璟云竟然还睡得死猪一般,这个草包的心果真不是一般的宽。正准备把穆璟云弄醒,帐外的声音又响起来。

  “公主、驸马爷--”

  这一声叫唤雪清才突然想起地上还有秦欢公主,也真是麻烦。雪清眼珠子一转,一抹笑浮上嘴角,现在形势如此的方便,不如顺势捉弄穆璟云一番。

  雪清将秦欢从地上拎起来,狠狠往秦欢脖子上亲了两口。那红红的印子即刻便印了上去,倒也还真像那么会事。

  她将秦欢往被窝里一扔,把穆璟云的扯过来往秦欢腰间那么一搭,甚好,大功告成。

  “该醒了。”雪清二指在秦欢眉间一弹,她便只管跷着脚在一旁喝茶看戏。

  “公主,驸马,该洗漱了。”那丫头在帐外放大了嗓子喊,生怕是叫不醒贪睡的新婚燕尔。

  秦欢睁开眼睛只觉得四肢乏力,她正准备起身时却发现穆璟云的手死死扣在她的身上。

  果然,男人就是这副死样子,秦欢会心一笑,如同那蜘蛛看猎物一般看着落入她网中的穆璟云。

  “你们进来。”秦欢轻轻应道,竟然还带着那么一点初为人妻的娇媚。

  “夫君。”她推推睡得正沉的穆璟云,可那个“夫”字却好似不甚对劲似的轻飘飘的从秦欢嘴里散散碎碎的飞出来。秦欢微微皱眉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模模糊糊中夫君这两字潜入穆璟云心中,像女人温柔的手一样抚摸着他的心,又拿那漂亮的指甲狠掐一下他的肉。

  “哎!”穆璟云猛然从被窝中坐起来,应得甜腻,他的小老虎竟然乘他不备叫他夫君。果然,小老虎平日里不叫只是害羞而已。

  穆璟云那心不知道正飞到什么地方去,眼前的秦欢简直是给他一顿当头棒喝。小老虎叫不叫他夫君无所谓,可他现下竟然跟秦欢睡在一张床上,了不得了不得,小老虎发起威来简直不可理喻……

  他昨晚喝醉了,喝醉了--接着又如何呢?穆璟云将眼珠子溜到一旁闲坐的雪清身上,雪清端着茶杯送到唇边,看也未看他一眼。小老虎就在他身边,无论怎样小老虎也不会允许他与秦欢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是吧?

  穆璟云脸上风云变幻,秦欢心头更是不大痛快。她的新婚夫君竟然春宵渡来只盯着别的女人看,她不使点手段,将他拉回来又怎么行?

  “夫,”可那个“夫”字从秦欢口中吐出无论如何也不在调上,“夫——拿镜子来!”

  发这么大的脾气?难不成那几个红印子亲得不对?雪清将目光瞥过去,余光里,她看见秦欢那一排整齐雪白的贝齿中间偏偏多了那么一块黑。

  雪清昨夜只是将秦欢随意扔在地上,却没料想竟然磕断了她一颗门牙。

  秦欢的牙怎就如此不结实?雪清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不过,断了便断了,反正于雪清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

  秦欢气得嘴角连连向上抽动,那笑里带着冰一般的阴冷,连带吓得那拿镜子的丫头瑟瑟发抖。

  “秦欢……”像个缺牙老妪,这定是小老虎昨夜的杰作,这个悍妇也有这么一朝,简直大快人心。穆璟云心头笑得肠子都要打起结来,那嘴角不自觉得翘上去,又被穆璟云强迫着压下来,翘上去,又压下来……

  这叫她今后如何见人!耻辱!对于秦欢而言这便是天大的耻辱!遭人羞辱了她凭什么还要按捺隐忍!什么温柔贤淑,小鸟依人,秦欢再也忍不下去。

  她将手一挥那铜镜带着风直直向雪清飞去,雪清抬腿一挡将镜子反踢回去打在行军榻的一条腿上。

  镜子如同一把柴刀一样将那榻脚砍断,说时迟那时快,榻腿一断整张榻便轰然斜塌下来,穆璟云跟着榻翻倒下来,竟然同被褥床单一起压在了秦欢身上。

  穆璟云与秦欢呼吸交错,看得雪清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进肺。她灌下一杯茶水进肚,滚烫的茶水烫得她的喉咙痛不禁打了个颤。

  “对--对不住了。”秦欢那缺了门牙的脸在穆璟云眼中无限被放大,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从秦欢身上翻身下去,兀自大笑起来。

  “穆璟云!”秦欢吼得穆璟云浑身突然发麻,还真是颇有些雪清的风范。

  “谁准你对他大吼大叫、直呼名讳了?嗯?”雪清那眼神语调仿佛是在威胁,是不是还想再缺一颗牙?

  “好。”秦欢自知斗不过,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本公主要更衣,还请回避?”

  “回避,我们回避。”雪清拉起地上的穆璟云,说得漫不经心。

  丫头拿着轻便的鲜红色骑服便要给公主更衣,秦欢瞥一眼那衣裳便恼火得不行,只觉得一股火从心底里直蹿起来。

  “去给本公主拿最厚最重的盔甲来!”去,去--去!这个去字从她漏风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简直奇耻大辱!她秦欢来日一定要报在这个白虎妖女身上。

  “是。”小丫头低着头一溜烟蹿出了帐门,生怕晚了一分遭了公主的怒火,殃及了她这条池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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