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因为要为父偿还债务，被迫卖给徐府做丫头。你想想，一个大小姐，怎么可能做的来下人的粗鄙活计！”周康易提到徐霜芪就情绪激动，好像把她淹死，都是便宜她了。
“千金之躯被徐霜芪非打即骂，谁能忍得了！而且最后直接把她卖到了花楼！如此妇人，毒蝎心肠，死了活该！
“贾冬适更是罪该万死。
“他虽是看中了浅一，把她从花楼中赎出来带回府中。却是虎狼之心，百般玩弄迫害。他就是害死浅一的直接凶手，你们官府不闻不问，我若是不发声，谁为浅一主持公道！”
“对不起。”舒言对古代的制度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这样安慰周康易。女子地位本就低下，三纲五常的条条框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平等自由？不过是天方夜谭，不过是资本家的粉饰太平。再优秀的女人，到头来也只能被“金屋藏娇”为男人的附庸品。
周康易慢慢平静，姬岚奕却看着舒言很是心疼。伸手握住她捧着茶杯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学着舒言的样子坑着头，“对不起。”
周康易见姬岚奕忽然道歉，反倒失了阵脚，惊慌里带了些希望，怔怔地看着姬岚奕，眼眶里不自觉的蓄满泪水。连忙仰起头，长叹一声。乘大家都在感伤，悄悄的把眼泪擦干净。
“关于那道士，你们应该也都调查到了。”周康易艰难的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
“他是贾冬适的同谋，所以你怕事情败露，就杀了他？”宋卿墨对道士的死还存有疑问，见舒言有些低情绪，便开口问道。
“嗯？”周康易一惊，显然发觉他们并未调查到道士的死因，“浅一奄奄一息的时候被贾冬适扔给这个道士，竟然不是把她带去看大夫！狠心的让他把浅一处理掉！该死的道士只想钱财，把她随意扔在小巷子里！若非如此，浅一也不会死！”
……
徐霜芪把娄浅一卖到花楼，在那她遇见了贾冬适。本以为可以摆脱厄运，没想到只是另一个火炉的开始。贾冬适把被折磨致死的娄浅一丢给了道士，他嫌麻烦没有把这个可怜人送去看医生，反倒找个巷子随意处理了。如此看来，这三个人倒还真是死有余辜。
“糕点店呢？”舒言终于忍不住问道。糕点店，一个无冤无仇的店铺，为什么也会被痛下杀手。难不成周康易因为娄浅一奄奄一息了，就杀心大起，对人命不管不顾了吗？
“糕点店？”周康易回想到糕点店，竟意外的流露出几分愧疚。
“当我看见浅一的时候，她快要不行了。你看过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吗！你知道她有多可怜吗！
“浅一回光返照的时候，忽然十分回忆童年里的一种味道，像是薇草，又像是艾草。不就是她最爱的艾薇糕吗！别说是艾薇糕，就是天上的星星，我都要给她拿下来！
“夜深了，别说是一块艾薇糕了，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抱着她在街上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糕点店，但是他却告诉我打烊了，不卖了！
“一块！就一块！为什么！他狠心到一块都不肯卖给我！
“当浅一安静的死在我怀里的时候，糕点店里欢声笑语。他们与徐霜芪，贾冬适又有何异！不过都是杀人无形的刽子手罢了！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
周康易沉默了好久，忽然好像很是释怀，举起手，“逮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