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的不只有一个人。
当程媛媛说完那句话时看到对方反应那么大之后她就已经意识到他恐怕是踩到了自己不知道的雷区。
话是气话，她心里清楚的很在这件事情上蔡洋没有错。
当然她也没有错。
谁都不会想到韩承运被邹航恶心到突然换了口味。
可当时正在气头，哪怕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些，程媛媛也没有选择当场低头。
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程媛媛专门打开茶柜，拆了一块新茶饼包好装起来，准备当做给蔡洋的赔礼。
时间已经不早了，程媛媛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只有家庭群里她爸爸发的一些养生小常识，蔡洋的对话框旁边连个小红点都没有。
要是放在从前，这个点蔡洋催她去上班的消息肯定要上99。
程媛媛想了想，没让阿姨做早饭，坐上车让司机把他送到局里。
【不好意思，没听见闹钟起晚了。】
【没事。】
蔡洋几乎秒回，程媛媛稍微松了一口气，情况似乎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程媛媛早就听张局说过当年蔡洋卧底的那个案子，短短三两句话却是蔡洋十年刀尖舔血的生涯和二十多名警察的生命。
造成那么多人牺牲的原因似乎也是因为上级指挥失误。
程媛媛想起昨天那句话，懊悔不已。
踏进办公楼的大门，程媛媛正好撞见岑欢，岑欢提着工具箱一路小跑，见到她直接来个急刹车楞在了原地。
“程博士？你怎么在这啊？”
程媛媛笑：“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没想到岑欢更疑惑了：“啊？程博士今天不出现场啊？”
出现场？
她为什么没收到任何通知？
特案队不会出现这样的安排失误，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蔡洋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出这次的现场！
程媛媛面不改色，对着岑欢温声道：“对，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嗯，程博士再见！”
“再见！”
等岑欢一离开，程媛媛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
蔡洋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她出现场了？
推开特案队办公室的大门，果不其然，里面只有彭冠才一个人。
“彭哥。”
彭冠才听见程媛媛的声音抬头，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程博士来啦。”
“怎么不见其他人？”程媛媛坐到彭冠才身边，看着他堆满桌子的卷宗，“在找什么案子？”
“哦，蔡队之前不是让找和邹航案子相似的旧案和悬案吗，小陆还真找着一个，就你说的那个《秋千上的少女》，金水区有一个案子和这个一模一样，就是当时没有人发现而已，也是查不出死因，到现在案子还没破。”
“所以他们是去金水区了。”
程媛媛翻看着彭冠才给的卷宗，当地的警方没有发现整个现场的整体性，只拍摄了关于尸体的特写照片，没有照进去太多的背景。
死者是一个娃娃脸的女生，头发是温暖的浅棕，穿着纯白色的中世纪复古长裙礼服，礼服完全复刻《秋千上的少女》女主角连裙摆的小花都完全一样。
死者叫李佳璐，是金水一中的学生，学习成绩优秀，人际关系也很简单，没有结仇，也没有什么什么情感纠纷，父母开着一家小饭馆，为人和善也没有仇家。
案子没有任何头绪，拖了将近一个多星期，家属便开始闹，非要把尸体带回家让女儿入土为安。
“尸检结果还是没出来吗？”
这都已经发现尸体的第四天了，第二次尸检的结果仍然不理想。
“林法医刚结束第三次尸检，说是有一个新想法，不过他自己都觉得没底，说是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在通知我们。”
李佳璐的案子一直没有侦破，在金水区刑侦支队这边一直是一块心结，当得知特案队过来支援的时候全局上下都有些激动。
“郭队，我们想直接看看李佳璐案子的所有资料。”
李佳璐的案子一出现，特案队的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连环杀人案不会停止，只会进化。
如果不及时抓住他，那就会有更多的受害人出现！
郭队见特案队一来就直接扑到案子上，笑容真实了许多：“我们都准备好了，都在会议室，我带你们去。”
林远清不在，法医这边是岑欢带着小俞，两个虽然都是助手，但能被单独派出来说明林远清已经认可了他们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
金水区这边的法医年纪比较大，一开始见两个小娃娃来还有点不乐意，结果专业性一出来立刻刮目相看。
“奇怪，这案发也有一个月了吧，就算一直冻着也不该完全没有腐烂。”
岑欢皱着眉头，第一次独自挑大梁出任务，他倒是比在局里更加稳重，“为什么没有开颅？”
“家属不让，说是李佳璐最爱她的头发。”
小俞不解：“刑事案件不需要家属同意才能尸检啊。”
金水区的法医无奈：“说是这样说，可人父母都要以死相逼了，而且这个案子并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是他杀，能把尸体留到现在已经尽了全力。”
岑欢不置可否，特案队是有特权的，而且地位特殊，所以一般都不会有死者家属闹事的情况发生。林远清更是刚，他认为有问题的尸体就绝对会查到底，只在乎真相，岑欢和小俞都是他带出来的，思维风格也被带跑。所以根本无法理解金水区的法医因为家属压力而放弃开颅。
“尸体我们要带回去，麻烦几位老师帮下忙。”
……
Y的画作很少有上传在网上的，一般都是在小圈子里流通，《秋千上的少女》完全是个意外。
程媛媛还和疯子街那个画廊老板有联系，那老板知道她喜欢Y的作品，一直都在帮她留意。老板有给画照照片留纪念的习惯，程媛媛直接在那下单了将近三十万的东西，用金钱敲开了他的相册。
“《绞刑》！这不就是老邢头办的那个案子吗？！”
程媛媛还有印象，但还没来得及问，林远清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化验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