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葉怎会变得这般可怕？”被白袍僧人抱在怀中朝着那望山亭方向疾速地去了，韩子渡伸出头看着来时的方向，担忧的神色在她脸上一览无遗。只不过，她担忧的并不是陌长羽，他那般语调，神色，如何她都是信他可以全身而退的。她心中更担忧的是，红葉，那般兽态，根本不像是人。
白袍僧人眼中凝着一抹道不明的思绪，看着怀中这张曾经熟悉的脸，“等会儿，自然有人同你解释。”
…………
陌长羽手持着那熠熠生辉的物什，忽的收回了右手，往后急急退着，红葉一得自由便立即往他扑了上来，陌长羽只凝了凝神，左手那星辉便由着那似水般倾泻的模样变得寒气十足地坚硬起来，墨雪剑。
他横剑挡于身前，一掌横劈生生将红葉打得往后一退，疾剑刺去，触及红葉时那墨雪剑转瞬间又化作透明软质将红葉缠住，红葉这正要挣脱，那墨雪剑立即变得冰般锋利却似皮质一般坚韧。
红葉每用力想要挣脱，剑锋便刺入血肉几分，他吃痛，渐渐安静下来。
“闹腾了一晚上，也该休息了，臭小子，”陌长羽瞧着他手中无剑，长眉轻皱，手上加了一份力，红葉吃痛喉中呜咽起来，“临渊剑你也不要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红葉喉中呜咽着，双眼仍是血红地瞪着眼前的青衫男子，直至陌长羽自怀中拿出自己的酒葫芦，右手稍稍用力，那葫芦应声而裂，里面竟有一块透明的物块，陌长羽左手又是一用力，红葉吃痛，张嘴大叫起来，他身上伤口已经极深，溢出血来，陌长羽把那物块往他嘴里一仍，过来一会儿，红葉喉中的嘶吼方才全消失殆尽，他重重地耷拉着眼皮，身子往下直落，陌长羽收回墨雪剑，见他拖住，点了他的两个大穴止住血，抱着他往着都城城楼去了，城外除了那几百具弓弩手的尸体外，还有一具辨不清面目，华服早已被撕裂成碎片，尸体只剩了个头，尸身并不完整，血淋淋地摆在城外，陌长羽只淡淡看了一眼，大致看出是苏尊的尸首，肩伤负着的人喉中发出喘息声，陌长羽使劲打了他的屁股两下，“你这个臭小子。”语气竟是无奈。
红葉被他这么一打，哼哝了几声，满是痛苦。大致是伤口极疼。
纵身进了城内，远远便瞧见临渊剑斜斜插在青石板道上，剑旁似乎还有另两具被啃噬地残破的躯体。陌长羽忍住想要打红葉的冲动，取了剑，又复往着望山亭的方向飞奔而去。
肩上的红葉喉中哼哝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只是不一会儿后，本该昏沉的他颤巍巍举起自己的手，指着东南方向，“师……师父……望山亭走……那边……”语毕，又没了声响。
大致是陌长羽这个路盲，是的他连昏过去都不放心，硬生生撑住。
陌长羽转了方向，长眉轻蹙着，身上满是血腥味，红葉的，红莲的，苏尊的，还有那两具不知名的尸体……红葉身体的家伙要出来了么？
他大概是从未真的见过那家伙完完全全出来时的情境，想象不出那时的情境。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子渡的缘故。
“师……师父，”耳畔，红葉的声音沉沉地传来，闷闷的，“我看到……你了，刚才……我看到你了，一清二楚……师父……我害怕……”
陌长羽黛青色的眸子里和着那清冷透明的月色，盈盈似一潭清水，他看着远处，喉中翻滚了几下，只是轻轻在胸中叹了口气，拍了拍红葉的后背，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