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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玄皇大寿

小说: 染烬霜华 作者: 白莲 字数:3446

  六月初八,带着不安的躁动,这一天终于到来。

  玄国皇宫为了迎接四面八方的来客,也为了彰显一下自己天朝大国的身份,摆摆那架子,彰显一番大国气派,自是必须花费了一番心思的。一时间,沉浸在大红色喜庆中的皇宫变得无比洁净,甚至向来无人靠近的角落里都被打扫的没有沾染一丝灰尘。

  在路边,放眼遍地是怒放的千姿百态奇花美草,绿柳婆娑。典礼举办的地点是在宫中以往会宴的敞亮空地上,精美的舞台呈圆形,在众人席位之间,形成了那众星拱月之势。而这圆形的舞台中间,甚至静卧着一朵巨大的仿若真实的莲花,偏偏花瓣向着花心包绕,好像要守护住一份惊天动地的精彩。

  满脸慈祥的玄皇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睥睨终生,只是在瞥向左侧那一抹显得有些瘦弱的身影时,眼中却带着一些不合时宜的心疼和哀伤。尘儿这个孩子就跟他去世的母亲一样的善良,一样单纯的只知道替别人着想,却忘记自己的安危。虽然很是浅淡如无意见的一瞥,却依旧没有逃过那位置介于自己和凌洛尘之间的凌洛寒那锐利的目光,心道,看来父皇果真还是喜欢洛尘胜过自己,这个皇位难道非得用自己兄弟的血才能够得到么?

  收回目光,掩了掩心中哀色,玄皇看着底下逐渐安坐好的人群,才道:“今天朕五十大寿,也幸得燕国太子殿下和曳国太子殿下亲临相贺。实是玄国之荣幸。”边说边将头转到位于右侧,依次坐着的燕太子林子涵和曳太子铁面人身上。

  林子涵举起一杯酒对着上座的玄皇站起,一身的明亮色的衣袍临风翩然,给人一种美好而不真实的飘渺感觉,看一侧那些云英未嫁的绣户侯门女,俱是红了脸颊。只见他满面春风地说道,“玄皇陛下过奖了,如今灾祸了无,是百姓社稷之福,更是玄皇治理有方的结果。今日子涵能代父皇来此,就是特地前来祝愿玄皇福泰安康,万寿无疆,同时国土安宁。也望玄皇不吝赐教,晚辈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与玄、曳二国维护三国的和平局面。”

  “好!太子果然英雄出少年!”说罢,玄皇径自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见状,林子涵爽朗道,“玄皇果然痛快!”亦是一倾而尽。

  玄皇虽已连饮多杯,却毫无醉意,闻言便大笑道,“是太子殿下客气了!”

  看着和玄皇对饮的林子涵,凌洛寒不禁想到,这燕国太子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风流多谋,舌灿莲花。也难得能在燕国左右逢源,得以坐到如此高位。想到他和自己的合作,凌洛寒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神色,快的令任何人来不及捕捉。

  这时,玄皇接过侍从递来的另外一杯醽醁佳酿,转头望向和林子涵身侧的那个带铁面的男子身上说道:“有劳曳太子长途劳累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漠疏离气息的戴面具的男子,虽然看不到那冰冷的面具下覆盖的那张面孔,却依然能令人想见这个世上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乱那一份镇定。暗自猜测着那铁面覆盖之下的面孔是俊美的惊艳绝伦,还是丑陋的惊世骇俗。

  此刻见他只是对着玄皇一举杯道,“玄皇客气了。”说罢,便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言语间虽然极为客套而谦逊有礼,可任是谁都能感觉到那话里淡淡的疏离,眸间看不出一丝情绪,仿佛高山上少遇热气的冰雪。众人忍不住感叹道,原来这位传说中的神秘殿下,竟然是个铁面包裹、惜字如金一般的人物。

  不过众人的猜测只能是这众人的猜测罢了。铁面的太子依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但是在这样喧嚣的场合里,倒不是显得太为突兀。

  玄皇挥手,吩咐之后,便见眼前场子里舞台上无数的乐师舞姬纷纷地退开两旁。之后向随时侯于身侧的赵丞相微微颔首示意。

  只见赵莫言会意地表示之后,便出列望着台下众多王子公孙及其家眷,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我皇寿辰,承蒙曳、燕两国太子远程而来,我大玄皇帝陛下特安排歌舞一场,为诸位一洗旅途奔波之苦。”

  话落,随着击掌声起。十二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妙龄少女,身姿袅娜地翩跹而出,仿若天边的云彩一样飘逸若仙。

  只见他们步伐极为整齐分列成两排,互展绝色风情。那三寸的金莲在地面上跳跃旋转,似缱绻的蜜意柔情,坠落幽幽不尽的芳华。那轻轻伸展的手臂,肤如凝脂,又宛如二月的柳丝一样柔软,惹人怜惜。腰间长长的裙带也迎风招展,落落大方地飘扬。

  随着十二人紧紧聚到一起又缓缓散开的步子,一个衣衫素雅的女子宛若深夜之中那颗最为耀眼的月亮,从那朵缓缓绽放开来的莲花里面,熠熠而出。

  她怀抱一把七弦琴,在众舞姬的渐渐退去下,衣裙飘飘,旋转开来,仿若最美的花儿在一瞬间里的绽放。而后,轻缓地坐落在舞台中间那朵莲花的心房,明眸皓齿,一双精致玲珑的柔荑轻抹琴弦间丹唇轻启。那婉转的歌喉从唱起第一句时,其他所有伴舞的乐器似乎都已经静默了下来。只为细细地听取这一曲世外仙音。

  夕阳短,雨丝长,

  一生往事,

  几回费思量

  桃花扇里,柔情轻展,

  抖尽谁一世苍凉

  三生石畔轮回里,

  妖魅的彼岸花为谁绽放

  轻轻吟、慢慢唱

  浅斟低酌,一醉又何妨。

  心如莲花开,

  笑看红尘紫陌情万丈

  金戈鸣,铁蹄扬

  恩怨情仇,一生参何祥

  长安驿外,春色荡漾

  望不穿前程的烟水迷茫

  三生石畔轮回里,

  妖魅的彼岸花为谁绽放

  昨日因,今日果

  忆昔成枉,谁能来了却。

  陌上颜初绽,

  颠覆几生几世谁痴恋。

  轻歌曼舞,仿若天上仙境,不知何时转入此庭中。

  林子涵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眼的惊艳,不禁感叹玄国的歌舞伎中竟然有如此绝色。

  铁面曳太子仍是不发一语地喝着杯中的酒水,每一口都细细的尝着,那优雅的举止,就仿佛一个嗜酒成痴的人,小心翼翼地慢慢品味个中滋味,唯恐亵渎一点一滴。

  一侧的贵族的少女们,望着台上的衣衫素雅气质如仙女子,听着那天籁之音的婉转歌喉,亦是满脸的欣羡,自然了,也会有嫉妒的。

  玄皇坐的位置本来就是最高,而且居中,自是将一众的神色情态看在眼中,心中一阵得意之时,却免不了对这位神秘的曳太子更多了一份探究,如此佳人当道,竟无丝毫地异常神色,望着铁面里一如初见波澜不惊的眸子,才心道这曳国太子果然锋芒内敛,别有一番非凡之气。

  凌洛尘望了望四周或惊或羡的人们,再望向台上那一抹清丽脱俗的身影时,已是满眼的担忧,无论舞好或是不好,曲坏或是不坏,这都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在众人的惊艳中,一曲唱毕后。只见女子纤纤素手,抹下了七弦琴上最后一个音符。随后,轻缓地舞动起轻盈的身姿,顺势将放置在自己盘坐时双膝之上的七弦琴带到怀里。那携琴的素手在轻盈的衣袖若隐若现的遮盖下,仿若翩然起舞的蝶一般,拥着那把雅致脱俗的七弦琴在婆娑。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美到了极致,写不完的惑乱人心。让人无时无刻地不想赞叹着造物者的神奇的同时又满怀疑惑,到底是何方钟灵毓秀的土壤才培育得出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

  在众人的惊疑未定,心怀叵测之时,那女子款款来至台前,对着众人便是盈盈一礼,小女儿般的娇羞道:“承蒙各位厚爱,如烟不才,愿以拙曲恭贺我皇寿比南山,福泽东海。”那清脆空灵的声音回响在静静的会场上,愈发地有些显得摄人心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如烟姑娘哪!久仰久仰!”一个妖娆的声音响起,待大家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一身红衣鲜艳的男子缓缓步入。待走到台前,正对上满眼疑惑的如烟时,才回头对着玄皇报以抱歉地一笑,“玄皇叔叔,小侄儿给你祝寿来了。一见美女便被勾走了魂,叔叔别介意。”说着,取起一侧摆好的酒宴上一杯酒水,一仰而尽后,道:“小侄儿先自罚一杯,当做赔罪。”

  看到此人,凌洛尘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一侧凌洛寒的眉头愈发紧蹙,看来这妖孽男子是不得不除了,就算不是为了和林子涵的合作。林子涵望着这人亦是眉头紧锁,父皇不是吩咐他去处理青暝潇江的水患了么,怎么的回来了?还偏偏于此时机。

  看着那妖孽男子的装扮和如此场合中的表现,玄皇怎会不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颇有盛名的浪子殿下林子墨。忙吩咐道侍者在林子涵身边多安排了一个座位。林子墨倒是毫不客气地过去,坐下便大口的吃喝起来,还不时地冒出一句,“这一路赶来,还真是又饥又渴,这么多的美酒佳肴,可得多吃些。”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从来都是目识耳力俱佳的,何况在座的都已经称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由于几人身份的关系,座位安排的倒也是极为相近的。一时之间各自面上的神情倒也是五彩缤纷。尤其是从没有与林子墨一道出席过盛大筵席的林子涵,此刻心中更是又气又恨,暗道,这个兄弟真是给大燕国长脸,难道在燕国短他吃喝了么?却不知要是以往,这妖孽行为更加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放荡,今日着实已是已经收敛许多。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众多王子公孙达官显贵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看那几位位高权重的人沉默起来,且面上的表情各异,也不禁一时也各自缄口。倒是凌洛寒玩笑道,“莫非二皇子殿下与这位如烟姑娘素有旧识?”

  看着眼前凌洛寒笑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林子墨突然觉得心里就有一股火猛地往上窜,忍不住想要好好地教训他一番,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这般想了,便也如此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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