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戴翰墨选择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对女人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介绍。”
顾沉舟十分配合，笑弯眼眸，“你这老头子果然想过这种事情。”
戴翰墨仍觉得眉上发凉，抬手按了按，“在此之前，先试着和那些男人断了来往。”
“和这没有关系。”顾沉舟将酒杯送到唇边，声音情绪不明，“你一定和别人一样以为，我是为了做爱才和那么多不同的男人上床。”
戴翰墨怔了片刻，“我确实这样以为。”
顾沉舟并未表现出任何失望或者不满，他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即使陷进昏暗，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眉眼，就好像是突然发现的本能。
然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我只是在找一个能陪我睡觉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床上太空荡，做噩梦的时候得不到安抚，我感到害怕。”
“怎么形容才好，很寂寞。”
“那些人喜欢我的皮囊，喜欢我的放荡，喜欢我在他们身下承认他们很厉害，但不喜欢安静地躺在我身边，那样的约会太无趣。”
“所以我不敢真心喜欢一个人，永远这种东西，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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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似乎不是很愉快，戴翰墨离开时仍然蹙着眉。
顾沉舟想他是永远都抚不平的，这项艰巨的工作日后会由一个温柔贤淑且知书达理的女人接手，倒也不错。
难得坦诚一回，顾沉舟万分疲倦，沾上枕头便极快地入了梦。半夜里不知被什么吵醒，翻了个身子正想开灯，被人握住手腕，一惊，那人又接着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顾沉舟认出是谁，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而男人破天荒地伸手抱住了他，声音如常淡漠。
“对不起。”
这句道歉顾沉舟记了很久，他心安理得地靠进男人胸膛，后半夜梦中回到初识的某个深秋，满天枯叶飞舞着，他拾了一片递给他。
男人笑着接过，小心翼翼地制作成标本保存起来，顾沉舟想那个时候他还不会蹙眉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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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七天，顾沉舟重归风流场时难得积极了些，他不习惯于主动，便叫得卖力让身上男人更加主动，于是后遗问题从腰部转移了大半至嗓子。
戴翰墨端梨汤来时，顾沉舟仍赖床不肯起，八点半的阳光算不上明媚，透过窗帘将他脸颊映得微微发红。
柔软的发丝是乌黑的颜色，小幅度地在白色枕头上铺开，男人伸着懒腰，衣领滑落，露出大半个肩膀，胸前轮廓若隐若现，做着无形引诱。
戴翰墨看到他脖颈上深深浅浅的吻痕，蹙了眉，“看来你昨晚过得很愉快。”
“才没有。”床上的人稍眯起眼睛，声音沙哑，“被拖到一点才逃回来。”
顾沉舟不喜欢关系过夜，十二点Say goodbye是不成文的规矩，除周世悦之外还未有别人破过例，昨晚床伴的不受控制着实叫他吃了一惊。
“这个教训不错。”男人口吻淡淡，顾沉舟没应声。
戴翰墨拿起床头柜上他的旧作合集，修长的手指优雅翻开书页，墨香沉淀多时，照到阳光逐渐蒸发，掠过鼻尖，沁入胸腔，像是嗅到时间流逝。
蹙起的眉展了几分，排列整齐的铅字刻画出一个平行世界，戴翰墨恍然，轻合上书，手边尘埃随着空气流转而上升下沉。
“靳央很了解你。”还是淡淡的口吻，“你不惯用的词被他安排得很好。”
顾沉舟望向立在床边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不惯用哪些词。”
戴翰墨稍感意外，侧头对上顾沉舟的视线，那双眼眸在阳光下盈盈浮动着空灵，同发色一般漆黑的瞳仁中映出自己的身形。
他刚想要蹙眉，听见顾沉舟懒洋洋的声音，带些许撒娇的意味，又因沙哑而显得像是埋怨，“托那人的福，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不想被男人碰了。”
那双长眉莫名停在了要皱不皱的状态，“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