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这里吗？”李捷睿弯腰握起一把沙甩在侯璐瑶的身上，他看着她不解的神情，说道，“看来你不记得了，但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
他突然把手伸向天空，喊道，“总有一天我要飞向天空，飞的比任何人都高。”看着她那双思考的眼睛，他说，“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
侯璐瑶“啊”了一声，可其实她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她的脑子里只剩下残存的记忆，其他的只不过是一片空白。
李捷睿皱起了眉头：“这是骗你的，那句话是我当初说的。”他冷冷地看向她，“你变了，现在的你……”
不知是他故意顿下，还是无话可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破沉默，“我太渺小了。”缓慢地，她往海的方向走去，黑白交错的长发轻轻飘扬着，黑色的瞳孔满是凝重：“却在不知何时散开的大雾中乱撞，挣扎。”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觉得累了。”她像是展开翅膀一样，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
李捷睿默默站在她的身边，他凝望着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目光复杂。
难忍胸口的疼痛，她不禁咬破了嘴唇，那一点鲜红仿佛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渲染开来，如同魔鬼瞪大的猩红瞳眸，狠狠盯住了她。
她神色平静，终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心有准备。
眼前的蓝色渐渐被白色吞没着，她眼神恍惚般的看着朦胧的景色。
失去了重心的身体，朝着他的方向倒去。
“璐瑶！”他抱住她倒下的身体，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白色的光正充斥她的世界。她勉强睁着双眼看他。
不发一言，李捷睿安静地抱着她。
“那是我憧憬的天空，我要拥抱它。”记起的往事，年少的她曾在这里喊出这样的话。
她轻轻笑了一声：“明明连翅膀都没有，却有那样的妄想。这是我永远力所不及的事情。”
“捷睿。”这几天，她都避开直呼他的名字，唯独现在轻声喊道。
“我在这里。”李捷睿紧紧抱着她，贴着她：“怎么了？”
“下辈子，请不要再让我拖累你了。”
他抬了下头憋住情绪，然后对着看不清东西的她微笑：“好。”
“你记起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内心不安越来越重，可他仍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她露出苍白又无奈的笑容：“抱歉，脑子里很模糊，记不得了。”
“为什么要道歉……”一点也不像是你。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李捷睿说不出口，他用手整理她额前的碎发，说：“没关系，我也是不记得了，才想要问你。”
她的手在空气中挥动，仿佛在摸索着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李捷睿握住了她的手。
“抱歉。”不知为何，她又一次的道歉。
他咬着下唇，说，“没关系。”
她说，“我好像还是幸运的。”他安静，等待她的下文：“我最后看见的天空不是黑色的，而是白色的。”
“璐瑶。”
她应了一声，“恩？”
他神色黯然的注目着她逐渐失去焦距的瞳孔，语气有些生涩：“我爱你。”不是他平时带着雨意的声音，而是像悦耳的泉水。
“恩……”
风吹散了她最后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