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别哭，儿臣不疼，真的不疼。”
“母妃别生气，对不起，儿臣知错了。”
“母妃你怎么了母妃，母妃醒醒，醒醒母妃，来人啊，快来人啊！”
“母妃为什么不让儿臣靠近，是儿臣哪里做错了吗？”
“母妃……”
师九是硬生生把自己哭醒的。
也不是什么噩梦，只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罢了。真奇怪，每天那样活着的时候，并不觉得可怕难过，可是一旦离开了那样的泥沼，再回忆起来，就成了噩梦。
刚来这里住的时候也会害怕。这里太空了，太安静了。伺候的人都太恭敬了。
连筷子都是精雕细琢的和田玉，更遑论那些精致的饭食，绣了不知多少暗纹却又触手柔软的衣物，名贵得香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番邦水果。
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那时候每天晚上都要梦到宫变那天，血火交融分不清谁更红，阴影降临时，光明逐渐消失。
后来弧瑺就每天晚上过来哄着陪着睡觉，慢慢也就不怕了。噩梦展现的是人心里最恐惧的画面，现在师九最怕的已经不再是生死的威胁，而是没有弧瑺的日子。
“皇上，这是摄政王那边新传来的线报。”
周衡匆匆推门而入，看见师九坐在床上怔了一下，又恭恭敬敬的把信呈给了师九。
这次的信只是普通的信笺吗？莫名的，师九摩挲着那卷纸，竟有些不敢打开。
“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上休息不好，可是要用点什么？”
周衡心知，不管信里写了什么，师九看完弧瑺的信后一定会失眠。
可师九偏生想看，嘱咐着一有来信马上汇报，睡着了也要叫起来。
“拿杯热水来吧。”
“是。”
师九一个人坐在床上，犹豫着把玩着信笺。特殊的纸张书写的信是要送给专门的暗卫解密的，这种纸张的不需要解密，会直接呈上来。
师九摸着这卷信纸，仿佛还带着弧瑺手的温度和药草的气味，踌躇了半天，还是打开了信。
然后面色巨变，看到最后整个人踉跄着几乎是摔下了床，赤着脚就往外冲。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皇上？皇上？！”
师九冲出去时正撞上巡逻至此的陈去繁，陈去繁见师九面色苍白的冲出来，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呦皇上，您怎么了这是。”
周衡也来了，本来倒个热水不需要这么久，偏生周衡担心师九睡不好，就想着去隔壁屋取了太医院开的安神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