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第十章

小说: 可怜女人多薄命 作者: 在风雨中 字数:3088

  我和姐姐没上山挖药材了,在家吃闲饭,惟一能做的帮家里砍点柴,煮饭、空闭捞鱼摸虾。我和姐户口没落实,继父队里不发粮食。不能解决温饱。很恼火,回到家里总听到继父哎声叹息,找借口骂我和姐,我很明知因家缺钱米他心烦。

  急躁的老毛病又犯了,家里又没得安宁日子过了,特别是那天生产发口粮,继父挑起箩筐去的特早,第一个到仓库。我跟继父到仓库边玩,看到继父跟生产队王队长底三下四地求他落实我们的户口叫他发粮食。王队长到仓外继父跟他到仓外,队长到那里继父就跟到那里,看起来队长很不原见到继父低着头不看继父想违避,继父在低声下气在求队长。什么求姐的户口队里不同意。

  我和母亲的户口早就迁到这里了发基本口粮是理所当然的了,继父问队长为什么不发,队长就是一句话回答继父。队委会只同意母亲一个人户口,队长漠不关心的脸对继父,我的户口还没通过,还要开会协商。继父那生产队人口多田地少迁户口进去是很难一般人落户口很不容易。娶老婆能迁户口进去。象我和姐跟母亲去很难落户口。继父在队长面前底三下四继父好像低人一等,作为一个大男人他有尊言,也是没办法为了我们的温饱不得不低三下四哀求,求了半天队长还是没开口发我的口粮。没有一点人情味,那天我看到继父脸上写满了委屈充满了怒火,当天队里只发继父一个人的口粮,六十斤稻谷,继父把六十斤稻谷挑到堂屋里火大气大。一屁股坐在长长的黑凳子上,半响不啃声,发闷气。我看着继父怒气冲天的样子,我知道继父为了我们的温饱受了一脸的委屈还没得到粮食。我不敢进屋站在屋门口怕一不小心野了继父怕他发火,我呆呆地站在门口也想起没口粮发愁。谁也不知道九岁的我为生活发愁,别人家一个月四个人有一百多斤干稻谷,我们家四个人六十斤稻谷就是继父和母亲的粮食。填饱肚子远远不够,那时姐十五岁,我九岁,正是长身体,一天比一天饭量增多。有菜无菜吃的两饭,真让继父和母亲恼火,我从小很懂事,无论继父打骂是对是错我和姐都不顶继父的嘴,没一句怨言,默默地忍受着。只是把痛苦深深地埋在心灵深处,所痛心的只是怪自己的命运。如果父亲在世我们母子何能处于这种落寞地位。我经常闷头闷脑,在外面大树下徊俳不想回家,因为那个家没有温馨像堆了一堆雪。夏天,粉白、甜香的槐树花儿坠满枝头,树下站着凄苦无边的我,抬眼望去,是明晃晃的阳光,和白晃晃的村路,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世界里总是阴雨连绵,总是泥泞不堪?天不语,地无声。在这世界上我如此渺小无助,母亲带着俩个“拖油瓶”也增加了继父的负担,继父由于生活压力大心情急躁。总和母亲争吵不休,父母的争吵让我和姐姐倍感家庭的冷漠与凄凉,继父说;“吃饭有人吃,做事无人做,养了些收帐鬼”。继父的话句句如刀,直刺我生疼的心脏!在一刹那间,我心如死灰,我和姐在家里就是多余的影响了母亲和继父的和谐,我和姐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母亲的痛苦上,为了不拖累母亲。于是我和姐在母亲和继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离家出走,我和姐穿了最好的红花布衣服,肩上补了一个补丁,穿了一双破烂解放鞋,姐姐提了个毛巾包,包里每人拿了一套补了又补的衣裤,就这样出去闯荡。我俩真铁了心,闯好了就回来;闯不好,死在外面拉倒。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呢?当天下着小雨,小雨淅淅沥沥,不像落在地上,倒像落在心里,天是灰的,心是沉的。路滑是常见的黄土路,这种泥土沾水后很粘,我和姐的鞋上走不多久就粘上了一大块,甩一甩掉一点,走两步又沾一大坨。狠狠一甩,泥巴没掉,鞋倒飞出去了。和姐姐就一路走,一路甩泥、拣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浑身上下都是泥。我呜呜地哭,姐沮丧至极,姐向往常安慰我,走了一天的姐妹俩,也不知道何去何重。就像可怜的小鸟满树枝找栖身之地,天下那么大不知那里是我的家,我实在走不动了,姐蹲下去,我像小猫一样趴到姐背上。饥饿与负重让我有一刻的晕眩,想起在母亲身边的好处,一串眼泪掉在了雨地里。没想到离开了家走上了这么坎坷路程。

  我知道饿着肚子的姐也精疲力尽我也下了地,两人饭得头晕眼花。我俩蹲在路边,手按着胃部,大口吞着口水。路边的地里长着韭菜一样生机勃勃的麦苗,那是白面的希望,与我此刻的饥饿无关,天渐渐黑了,各种动物都回家了,看见那白白的母鹅带着一群小鹅在那路边吃韭麦草,它们看见我和姐经过它们身边就吱嗄、吱嗄、地叫。鹅边叫边回家。小鸟从我俩面前惊过也回窝去了,我们俩就没有窝,来到谣市举目无亲的地方。那里有我安身之地,抬头只见那黑黑残破不全的天空,天沧沧,路迢迢,我俩只是拿地当床,拿天当房,到了万物沉睡的时候,天不知道地上有两个可怜吧吧的少女,动起了霜风。山上的树叶摇动的声音像海涛声音,这种声音使我恐惧,全身冰冷,我和姐姐抱在一起还是不暖和,冷得我无法忍受,我想爬到别人家猪牛栏楼上放稻草的地方取取暖。刚走到别人家大门口,大黄狗马上追出来叫得很凶,惊醒了主人,主人半开着门往外看又没见出来,我胆小怕大黄狗就躲在姐姐后面。我站在门口的暗影里咬着手指,我四肢软弱,肚子好像被踢打放了气的皮球。

  我希望主人出来问我:你们是不是讨饭的?讨饭在乡下太可见惯了,但都是些老人,像我和姐这样的小叫花子倒是罕见。终于等主人出来,走近了看我和姐,连声问:“你俩是哪家的?怎不回家?在我家门口做啥?这么晚了在屋门口逗狗叫,什么不回家?”。我没说话,眼泪刷地涌出眼眶。主人看我圆圆的脸冻得通红就把我和姐带进了她家,每人吃了一碗希饭两个红薯,那晚,我和姐姐在那户人家的房门前的稻草堆里睡了一夜,稻草的清香弥漫了整个梦境。

  第二天,我和姐姐继续上路。我俩四处飘薄,没有目标地走随时天光随时夜,乡村的山路很难走村子相隔十里八里才有村子,房屋希散,越走越艰难,天是昏暗的,风是冰凉的。我们走的那条路好像很少人走过似的,上面长满了针也似的草尖,爬在上面,手脚都刺得红种、滴血。爬着!爬着!天已黑了。我俩爬进稻田里,找些稻草,在路旁做了一个窝,和姐姐躺在窝里过了一晚上。

  太阳出来了,我揉揉红冬冬的眼睛,像孩子般坐在地上撒赖。姐姐知道我一定想吃东西饿了,这有什么办法呢?不知道离村庄多远,路两旁,尽是一望无际收割完的稻田。吃什么呢?反正饿着肚子等奇迹出现,不如爬向前去!姐姐我拉着我的手哄我说:“我们继续走吧!前面有好吃的哩!”。露水沾满双手和两脚,草尖不断地刺着皮肤。肚子越来越饿,饿得几乎走不动了,突然看到姐姐在吃青草。抽几根塞进口中,硬梆梆的叶子,粗糙、苦涩,尚未吞下去,反刍般地呕了出来。爬近稻田,探头入田沟,吸了几口污水。后来我发现有一种草根比较甜,所以我就嚼这种草根来过活。嚼草根,喝脏水,可能营养不良,没吃饭我连白天也昏昏欲睡。浑身无力,再也爬不动了,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一看,姐姐不见了。

  我焦急万分,拼命喊姐姐!姐姐!辽阔的田间,遥远的村庄,我的喊声消失在无际的彼方。姐姐去了那呢?他饿死了吗?可怜的姐姐,要是她死了,我能活下去吗?这时姐姐!他正朝我这边走来,手上还拿着两个地瓜。我接过地瓜,连皮都来不及剥,就狼吞虎咽地啃起来。吃完,我的精神百倍,因为除了肚子不再那么空虚以外,我深信前面有食物。

  继续前进。姐走在前面,走得很快。最后我们果真来到有地瓜的地方,姐姐挖地瓜的手法相当熟练,一下子就挖了一个。不久不又遇到了花生田。有地瓜,有花生吃,对于生的信心更加坚强了。又往前走看到村子,走着走着看的大马路,心里感到高兴,我俩就继续往马路一走,又走了三天,哎!看到了多么美丽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砖房。还有来来去去的车,和我们的村子大不一样。人群也很多,听旁人说是新宁。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新宁县城,到了县城感到很惊喜。新宁县城这么美我俩的坎坷之路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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