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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母亲改嫁

小说: 可怜女人多薄命 作者: 在风雨中 字数:5118

  那天母亲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平时母亲早吃了饭忙碌去了,今天母亲梳理得整洁而屋前屋后打扫得干干静静。从母亲的脸上路出一丝欢喜样子。屋当头的四季树上飞来了喜雀在树枝上欢跳,到了中午十一点钟看到姨奶奶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来到我们家。刚进屋坐下母亲叫我叫叔叔,我叫了他声叔叔他十分高兴,他给十多粒纸包糖给我吃,就不理我了,母亲和他们三人聊,姨奶奶对母亲说叔叔三十八岁是梅柒人,忠厚老实。我听陌生叔叔说话很快好象打机动枪似的,他们不理我。我去玩去了,玩了两个小时我想母亲煮好饭了我回家了,当天他们在家吃了中饭他们在一起聊了家常,母亲把家里的情况向中年男人说了,那中年男人看了看姐姐的脚伤,和母亲一起帮姐姐用盐水和茶叶水洗了伤口。

  因家里没钱母亲千方百计惟一的偏方,盐和茶水洗防毒消炎,中年男人很可怜姐姐,后来中年男人拿起五十八块九角钱用红纸包起,给媒人姨奶奶的手里,姨奶奶再交给母亲。这钱是定亲费。当时母亲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容,因为母亲很需要笔钱,给姐治脚,在那种年代五拾多块钱不是小数目了。我当时什么不懂站在母亲的旁边,后来姨奶奶笑眯眯地摸着我的头说;“孙女仔,以后你母亲嫁给这个人了,这个就是你将来的父亲”。听了这话我对母亲会嫁给一个陌生男人感到新奇,这男人是梅柒公社人我们是瓜里公社人不熟。我也弄不懂再嫁的意义何在。对于以后这个陌生男人要我叫父亲我有反干但我露脸不露嘴。姨奶奶马上说不喜欢吗?又解说;“要是你母亲嫁了人,你母亲就没那么幸苦了,你继父可以挣钱养你们”。哦!我对这个解释感到满意,至少我能听得懂。母亲自从父亲去世后辛苦,劳累、为家里操心,三十五岁的母亲脸上的皱纹沟渠纵横,对于这个贫穷加付债累累的家他能不恼火么?这也是母亲要嫁的一部分原因。

  当天姨奶奶和继父没在我家住,下午回去了。母亲拿起继父给的那些钱全给姐姐治疗脚,母亲天天背起姐去医院治疗打针换药,经十数天治疗,姐姐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慢慢地能走几步了,母子三人的脸上写满了笑容。姐姐的脚四个月全康复了,也是全靠继父的这笔钱挽救了姐姐的终生残疾,也解决了我们家燃眉之急的困难。

  姐姐脚全俞后不久,也就是一九六八年正月这天阳光灿烂,火红的太阳早就从东方升起,继父来了买了一斤多肉还买了些小肠,也是够丰富的晚餐。母亲叫二叔姑爷还有生产队队长在我们家吃饭,在吃饭中我坐在母亲旁边听二叔说;竞你俩说好了我做弟的也没什么说了,没林留不住鸟,没哥留不住嫂,以后这个家就全靠继父你撑了。这天队长写起证明给母亲。第二天母亲和继父到公社领了结婚证,结婚证就像奖状一样他俩各有一份。

  我们家有了继父不是残缺的家了,十五的月亮又园了,就像月亮和太阳挂在树梢上。我的欢乐把我的眼泪挤跑了,我笑着安慰我脆弱的心,尽耐吧!只有笑才是苦难最安全的归宿。继父的到来我和姐姐感到兴味,我和姐姐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样也可亨受父爱了。我经过了生死关头又失去父亲也算是被牧羊童刈下的草,但我并不感到悲哀,现有继父撑这个家了,我们的坎坷路也该走到这里结束了吗?继父来到那一个月,我和姐姐天天高兴地手挽手到处玩,有小朋友欺负时,姐姐就站在我前面当我的保护伞,大个的小朋友就不干再欺负我了,没想到这种平静而又甜蜜的日子仅仅只过了一个多月。发现母亲忧心忡忡,又哎声叹息了,难道母亲有寂寞之心难言吗?那时我七岁姐姐十二岁,我俩经历的苦难却超出我们的年龄。生活的苦难磨练了我的早熟。母亲不高兴了我们知道家里又有什么困难了。看到母亲不高兴,我和姐姐也不高兴,我和姣姣猜想母亲是不是对继父不满意有顾虑,是不是母亲仅仅是为了钱给姐姐治疗腿,才答应嫁给继父。

  真所料不及,这个风雨摇摆的家又起波浪,又是很残酷的事出现在母子三人面前,当天晚上天气闷热,月亮怕羞不干出来,月亮往乌云里钻,星星受乌云影响眨眼眨眼,我们母子三人坐在屋当头的树下撑凉,母亲左手放姐肩上右手抱着我腰三人坐在一条板凳上,我和姐在母亲的左右怀旁,就像母鸡带鸡仔,感到很温馨。继父一个人在屋里一口接一口地闷闷不乐地抽烟,平时母亲晚上从不到外面坐,好像母亲有话要跟我俩说,母亲叹了一口气!又叹息,母亲含着眼泪对我和姐说;继父不想在这个家安家落户,继父要母亲嫁到他家去。而且他只任担一个儿子,我和姐听了母亲的这话心碎了,我和姐姐紧紧地抱着母亲说;“娘请你不要离开我和姐我俩还小,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俩失去了父亲再不能没有母亲啊!”。母子三人泪如雨下,紧紧地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事对我和姐太残酷了,如睛天劈雳。不能接受亲人分离的事实,谁也舍不得分开。三人抱头哭了一下子,我和姐姐同时离开母亲身旁各站一方边哭我边想以后如何生存的问题。我虽七岁,父亲早去世了,但对他的爱与思念随着我年龄的成长而日益深沉。生活磨练了我的早熟。

  当时我想母亲和继父肯定是带我走,因为我小。我和母亲离开了姐姐没人照顾她,姐没伴有人欺负她谁帮姐?到那吃饭。就要面临着浪迹天涯。就像树上的落叶被风吹在半空不知落在何方,生活没有角落。我不能离开姐姐,我天生重情重义,我和姐相依为命应有福共享有难共挡,我想起母亲要离这个家越哭越伤心。心很痛很痛,泪痕已在脸上干结,紧绷绷的,像结了一层痂,忽然想到孤零零埋在山上的父亲。如果有父亲在再苦我们这个家不得散。时间不早了晚上十一点了,这时母亲叫我们去睡,我沉默不语,没有言和母亲说,那下我恨她。我那有睡意,我仰头看天,天上云朵飘荡,变幻莫测。我忽然想我要是一片云多好,想到哪里到哪里,没有灾难,没有苦痛,没有烦恼和牵挂。我就那样久久地看着自由飘动的云彩,心像死了一样沉寂。

  过了一会儿母亲用衣襟给我和姐姐擦脸上的眼泪,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出她藏在心里的难言之语,说;“宝仔啊!娘不是想离开你俩,如果不是为了你俩你爹死了,我早就嫁人了。我还在这里艰难守寡养你俩”。母亲摇摇头,转过身子,蹲在地上。好像手在抹泪,十多分钟后起来,母亲抱着我和姐姐说;“女孩做母亲的谁不心疼自己生下来的肉啊!你俩想想没继父那钱给姣姣治了腿,现在能站起来走吗?还躺在床上”。姐姐气呼呼地说;“我愿躺在床上也不想让你离跟继父走”。“不给你治好你要躺一辈子,你这孩子不知好歹,你继父在水深火热中帮助我们。挽救了姣姣的终身残疾。解决了我们家燃眉之急的困苦。他不在我们家也有他的苦中,孩子啊!我也进退两难。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也想了许多,宝仔啊!你俩还小不懂得母亲掏心窝的话”。母亲说完转身蹲下抱头痛哭,我和姐看到母亲哭得那么伤心,想起丢下谁心里都在滴血。这时我和姐也多多少少也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把母亲扯起来,我忍了一眶泪站在母亲身边给她抹泪。月光下渗透了我们母子深情的心里话,知道母亲为了我俩多不容易。母亲带着俩个“拖油瓶”也是很难嫁。母亲改嫁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姐,她真有苦不堪言。母亲没把姐安排好生活心里不安,母亲说,她还和继父勾通下哀求他接纳我和姐姐两人看继父同意么?。当天晚上母亲和继父进房间母亲就和继父商量这事。我和姐在隔壁房睡从木缝里偷听,不管母亲什么哀求,继父就只任担一个小孩,继父说他们那生产队田地少不能接受几个户口。继父表明了叫母亲带我走,绝不答应我和姐两人去,而继父点名带我去。

  听到这话两姊妹心里乱如麻,当晚我和姐没有一点睡意,想起这个家要散了,相依为命的母子三人马上要分开,心里很痛,俩人睡在一头,我们不敢大声就小声说,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群老鼠在啃白菜疙瘩。俩姐妹有说不完的说,哭不完的泪,母亲带着我就要离这个感情深厚的家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眼泪掉在白布的枕头上。和姐姐抱头痛哭一晚上。我和姐说,我不跟母亲去继父家我俩有作守在家里,姐姐说不行没人养我们,姐抱着我无助地泪水往枕头流。姐姐叫我跟母亲走,等她大了去找我们俩人哭了一夜。白布枕头上就像地图一样枕头上全是我和姐姐的泪印,母子要分开了,我们都忧心忡忡,心里忐忑不安。我和姐姐痛哭流涕。后来我和姐姐拿勇气走到继父身边嗫嚅着说:“叔叔,带我俩去你家吧!你养大了我俩,我俩一定不会忘恩负义的,一定报答你”。继父大声大气地说;“不是我不带你俩去,是我负担不起,一个人的粮食四个什么够吃,我没能力养活”。其实我和姐只要跟母亲去了吃野莱我们也感到高兴,不管我和姐什么哀求,继父再也没吭声了,我双膝一弯,跪在了继父的床前。跪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划过一抹钝钝的痛,七岁的我十二岁的姐姐已经懂得自尊,我的眼泪在这一刻暗潮汹涌分钟后,我听到了继父发出的鼾声,继父居然睡着了。我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滴落下来。如果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会视而不见我的哀求而心安理得地酣睡吗?

  我俩跪在冰冷的地上,薄薄的秋裤隔不了来自地底的寒气,我能感觉到寒气上升的冷酷与无法抵挡,泪在脸上蜿蜒成冰凉的河,小小的心似乎也冻成了冰坨坨。世界何其寒冷啊!哪里会是我取暖的地方?泪痕已在脸上干结,紧绷绷的,像结了一层痂,我和姐姐整整跪了一个小时继父都毫无怜悯,他又能怎样?很明知我俩不是他的亲骨肉不心疼。我和姐姐就像两只沉默的羔羊,姐妹俩含着泪水起来到我们自己房间,母看到继父没答应心酸的眼泪往下流。这时母亲也赶急到我俩房间。三人坐在床上,母亲说:要姐姐跟二叔,母亲他说,他对二叔说好了,二叔答应了姐姐跟他,姐姐很懂事不为难母亲,只要有个栖身之地没饿着肚子就行了。生活的苦难磨练了姐姐的早熟。泪流满地答应母亲到二叔家去。二叔不和我们家一个队,在我们隔壁队相隔一公里多。家也有三个小孩家境贫寒。但父亲不在世了二叔是家里的长子他只好任担姐姐。

  第二天早晨,母亲拿起姐姐缝缝补补的衣服用四方毛巾提起,还避着继父偷偷地塞给了一块二钱给姐,送姐到二叔家,离开时我心如刀绞。我不敢张开嘴和姐说话一说就哭了,姐姐眼眶里装满了泪水,我和姐拥抱了一下,姐对我耳边说了声“听娘的话,你和娘不管在那里我会记得你们,长大去找你们”。两人知道这一分开不知道好久才能见面,我俩依依不舍的心酸泪水都藏在内心。农村习俗出门不许掉泪,掉泪了就吉利,走时姐对堂屋家祖菩萨和放在上面父亲的遗像双手合栊咕噜、咕噜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但我知道是告别的话。上午九点多钟母亲提起毛巾抱在后前姐姐在前面,姐姐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我,我就站在屋门口一直望着姐姐离去背影心里一抹抹酸疼,心在流血在那里发呆。母亲和姐从弓弓的窄小生满杂草的小路去二叔家,我一直望到姐过了那个弓看不见她俩我才坐下,八岁的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水浓于水,什么是人间真情,什么是悲欢离合。父亲去世了生活艰难母亲没法经容这个家母亲,母亲的变位也是并不得已。

  我们两姊妹从来没分开过,姐姐走了当天心砰砰地跳不能平静。当晚上一夜没睡,想起父亲死了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分散了,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明天我就要跟母亲改家离我土生土养的地了。一个躺在被子里忍不住的泪水往枕头流,我留恋这个家,留恋我和玩耍的小朋友,当天晚上没有一点睡意我趴在枕头上,默默地在黑暗中望着窗外。天正下着沙沙的小雨,细密的雨滴打在窗子上又积聚着流下来,就像一道泪痕、、、、、、。

  第二天母亲穿起那件最新的豆子花布衣服,黑布裤把所有直钱的东西都放在那两个箱子里,早晨八点钟左右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媒人姨奶奶。继父叫我喊那位男的叫姑爷爷,姑爷爷就桃起那两个木箱子,继父就桃起一担箩筐,我八岁病情多矮小,继父我怕走远路走不动,叫我坐在箩筐里,继父一个箩筐里装了一床破烂被子,还两个菜饭锅。另个箩筐就是我。继父一担挑起。母亲带着我带着这些全部家产嫁给继父。走时我把屋前屋后的一草一木都看了一片,我静静地对寂寞屋和小草说再见了。

  我忽然惆怅万分,不知道这一去还有没有归期,有没有机会再回故土。忽然想到孤零零埋在屋后的父亲,眼泪迅速吧嗒吧嗒掉下来.

  我坐在箩筐里心里沉闷,继父和我走在母亲的前面,继父领我们走过了山路穿过树林再下一道坡,经过了一坐木桥转弯就到了继父家门口时,我还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新家。这就是我的新家吗?继父的房子很简陋,是旧木房,房间旁边达了个小棚煮饭,房屋用杉树皮盖的,有些树皮朽了上面还生了些狗尾巴草。房间里黑黢黢的白天进去要点煤油灯,继父说房子是解放分到地主的,母亲改家到这里也是穷得叮当响。

  我们新家隔壁就是姑爷爷家,姑爷爷一家有六口人吃饭。有个漂亮孙女叫秀梅,姑爷爷他是队里为人处事讲公道顾大局的人,谁家有大小事离不开姑爷爷。继父的煮饭棚就靠近姑爷爷的家。房前有一条流水小溪,小溪水清悠悠的,房子的当头有块小地种了些水瓜。大大小小结了很多,春天的雨水多,水瓜的绿叶正肥,那绵绵的春雨就那样滴滴嗒嗒打在水瓜上,我就时常站在屋旁边静静地欣赏,以排解我心中的愁绪,可是借景销愁愁更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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