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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贼王八真贼

小说: 乱世枭雄 作者: 乱世枭雄 字数:2185

  韦昭度、王建与陈敬暄打了快三年,还没分出什么结果。大顺二年(891年)三月,受河东失败影响的昭宗不敢再坚持下去,他宣诏道:“别打陈敬暄了,已经打了三年,把中央财政都打空了,召韦昭度回来,让陈敬暄继续担任西川节度使一职。”

  “三年之功,毁于一旦。”韦昭度一声长叹。其实,他内心高兴得很,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就差一步了,为什么不坚持!”王建也是一声长叹,不过,他的心情就不好琢磨,估计是真的叹气。

  打点好行装,王建准备回自己的根据地了。谋士周庠闪了进去,说:“主公,就这样走了?”王建摇了摇头,说:“不走不行啊,皇帝下的旨意。”周庠叹了口气,说:“一番霸王之业,就这么消失了,可惜呀可惜!”“什么一番霸王之业,周庠,你说清楚。”王建还想这个霸王之业了,见周庠提了出来,当然不会罢休。

  “让韦昭度回去,将军趁机夺下成都,成就一番霸业!”周庠的话很简单,可鼓动性强,说得王建心潮澎湃。“我不回去,那皇上的旨意怎么办?抗旨可是死罪!”王建提出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问周庠怎么处理。

  周庠掏出一封书信,说:“主公不用担心,你把这个奏章马上送给皇上,说陈敬暄二兄弟罪大恶极,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要朝廷负担一分钱,只要皇帝允许您挂帅出征。”

  周庠这招很高,昭宗就是担心继续打下去,朝廷财政负担不了,现在不花钱也可以办事,那就让王建去办吧。接着,王建根据周庠的主意,劝韦昭度马上回朝廷,说河东的问题还没解决好,李克用才是朝廷最大的敌人,作为宰相,应该和天子一起,先解决河东问题。王建还说陈敬暄只是个小疥廨,交给他去办就可以了,韦大人只管放心地回京城去。

  韦昭度有些犹豫,说皇上的旨意不好违背,要离开两个人都得离开。“对,对,该回去,该回去。韦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处理好,我去办一下。”王建没说任何多话,便下去了。

  不一会儿,韦昭度收到了王建派人送来的盒装礼物。韦昭度打开盒子一看,几乎晕倒。盒子里是一颗人头,是他的亲信驼保的头。韦昭度找到王建,质问他为什么要杀驼保。

  “韦大人,驼保私藏军粮,不杀他怎么正军队的风气?”王建说完,递给他一块肉。“驼保身上的肉,已经烤熟了。”“你,你。”韦昭度吓得跌坐在地上。“哈哈哈”王建狠咬一口人肉,若无其事地大嚼起来。没半点拖延,韦昭度把招讨使的大印交给王建,带着亲信离开了蜀中。

  他的前脚刚走,王建马上调兵遣将,围住成都。军营、烽火台,连绵五十里长。原来王建早就留了一手,一直在等待机会。王建愈战愈勇,陈敬暄屡战屡败。成都附近的州县都被王建夺去,成都成了一座孤城。见彭州的威戎节度使杨晟还不时地向成都运送粮食,王建派出军队占据新都,截断了从彭州通往成都的道路。

  形势越来越不利,陈敬暄出来慰问勉励士卒,想给他们打打气,可士卒们都不理睬他。

  陈敬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急忙问弟弟怎么办。

  七月二十四日早上,还没吃早饭,田令孜登上城楼,对王建说:“老夫原来对你也不薄,为什么要这样苦苦相逼?”王建下马深施一礼,说:“父子之情,建儿到死也不会忘记。可是,父亲您大,大不过皇上。皇上命建儿来这里,就是因为您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只要父亲大人把成都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唉,人情冷暖,世风日下。当天傍晚,田令孜背着西川节度使的大印,亲自出城拱手交给了王建。“呜呜!”王建哭着向田令孜致以谢意,说会象原来一样把他当作父亲对待的。

  第二天,王建率领他的大军进驻成都。一进城,他就把田令孜囚禁在碧鸡坊。于是,王建自称西川留后,奏请朝廷任命陈敬暄的儿子陈陶为雅州刺史,让他随同陈陶到雅州刺史的官所去安度晚年。第二年,王建又奏请朝廷,贬黜陈敬回到故里,住在新津县,供给他一个县的田租赋税。“你们等着吧,将来一天,也会步我们后尘的。”似乎,陈敬暄的儿子距离王勖儿子的预言不遥远了。

  这个时候的王建,已经不是那个遭乡里人骂的“贼王八”了,他有了主宰西川,乃至蜀中的雄心壮志,一代枭雄诞生。

  王建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这支部队进了成都,肯定会有奸淫掳掠等情况发生。为了避免局势失控,入城前,他任命以凶残著名的张勍为都虞候(军中执法长官),叮嘱他务必保持成都城的稳定,并给他尚方宝剑,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严厉措施,无须上报给他。

  同时他又告诫全军,说:“我用张勍为都虞候,你们不要犯在他手里,如果他抓住你们先来见我,我还可以给你们活路。如果他先杀了你再来上报,我就不可能追究他哟!”

  话是说了,但这群暴徒岂是几句话所能约束的。进城之后,他们马上在城里打砸抢烧杀。张勍带着执法队,在成都街市巡逻,发现这类人,马上抓住,当场命令执法队用大棒击打他们的胸膛,直至死去。然后,把百多具这样的死尸堆在街头,告诫成都城里的军民。张勍这招很奏效,军中士卒再也不敢违犯禁令。几天下来,成都秩序井然。张勍成为成都的名人,时称“张打胸”。

  小校韩武几次在节度使司的厅堂上起身上马,牙司制止他,说这样做太不合规矩了。韩武狠抽了他一马鞭,怒气冲冲地说:“王建许诺我们轮流当节度使,到时候我还要住到这里来,现在在厅堂上骑骑马算什么!”得知这个情况,王建暗中派人刺杀了韩武,让他到阎王殿里骑马去了。

  在攻打成都的时候,王建常常引诱属下的将士们,说:“成都城内繁荣昌盛如花似锦,有朝一日占据了成都,城内的金银布帛和女人任你们取用,我与你们交替着做节度使!”一旦占据了成都,他就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可叹的是,某些将士居然信以为真。死,也就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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