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作家助手app

  晏鸽策马满弓,旋即弦声涩然,坠下一双坡翼胡雁,一箭穿颅而过。蹄声嘶踏渐止,他四只指握弓,合力下掷,紫棠石弓底一碾右翅,晏鸽眉心一动,正如他所料,丰羽间绑着一截细短竹筒,淡然取下入怀。

  戍城卫回接腰牌,明晃晃的腰牌上刻着个方正“寇”字,连忙交耳几声,便替他敞了下钥城门。一路扬尘,鞍布委委南飘,所经茶栈夜阑巍峨而立,深宅落拓。至了寇府前,晏鸽提弓下马,抚腰一紧革带,连扣四下门,方被请入。

  寇言恭即为府邸主子,从一品左太宰,政绩满实,颇授簟秋青眼垂爱,得封仅次文官之首毓祜璟怀庆的副职。

  他素有三只眼,一双澈亮眸子,另一只即是暗卫。正念着,晏鸽便归回了,言恭见他自若解下披风,躬身承递上一只竹筒,道:“禀老爷,此时胡雁北去又飞自高府墙院,正是疑迹,遂被足下所截,未敢私启。”寇言恭卧在太师椅上,巍然不动,敛指翻过一页几日前戍城南边境郎将上禀的奏疏,道:“叫你白日即出暗访毓祜璟府上,只得了这一卷书信?”晏鸽闻言坦诚道:“午时三刻,光禄寺少卿造访,与他草草谈及岁供一事,食了半掌杏仁,饮下一盅茶,足下无能,再未获其他消息。”

  寇言恭觑着他面目,倾了身子握住他掌里竹筒,疑惑道:“光禄寺少卿,哪个少卿?”

  他一番细细忖度,应声道:“姓卫,小字彦斌的。”

  目里掠过一瞬寒光,冷笑一声,道:“朝宴膳食之设,不论宫妃还是御史台都可唤用,倒是我心思重了,未想到他的接应人竟是这样小小官职。”晏鸽一声不吭,目态平静,听着卷纸展开的窸窣声,言恭静了片刻,仰面叹喟,道:“岁供为朝廷命脉,他通风报信也这般大胆。即便我不知晓此事,奈何蛮夷也截不得丝毫益处,当真愚不可及。”

  晏鸽见他略略开怀,乘胜开口:“承字条示予主子,来日朝堂独您斗南一人。”

  烛灯下瞳仁明亮,作眸善眯起之态,颇不正经道:“别急着逢迎,你很好,但百密一疏。”说这话时,他只见晏鸽明显颤动了一下,他旋即挺直腰身,左腹上旧疾隐隐作痛,抬头面向着言恭,道:“足下甘心跪断府罪令,但足下不知何事。”他冷眼瞧着,官靴勾住他下颚,欲施冷言,入目颈侧一道鲜活疤痕,是旧年为自己挡刀吞剑所获,又心软,扬唇笑言:“你常行兵刃交锋之事,难免大意。赤狄未获此书信,毓祜璟府那边又未得廷寄,何人能不生疑?”

  晏鸽没料想他在瞬息里周虑得透彻,鬓边的汗滴下来,正谨慎思忖如何言应。言恭......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