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喜欢打篮球是吧？”
竹马一句话，似乎是点醒了他，又似乎没有，总觉得脑海中浮现的所有繁杂的思绪，自己像是溺水的人般随意抓了一根，等到他紧紧攥在了手心里，并打开看时，只有一个词：“嗯。”
“会不会正是因为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喜欢，所以才不去参加训练的呢？”荻原成浩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试着说出了他的猜想。
但毕竟他不了解那个叫青峰大辉的人，害怕自己给黑子提示的方向错了，于是又补上了一句：“不过至少能确定的是，一直以来，他都有帮助过你很多次吧。”
“这次就由你来帮助他了，这才是伙伴不是吗？”
轻贴在耳畔的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荧光，一下子就照进了黑子那杂乱得完全不知如何去下手处理这些事的心，异常开阔。
“……好的。”
只是短短的两个音，需要多少情绪？
荻原成浩听见黑子说话时气的不足，隐隐发颤，但是尽量让他的语调显得高一点儿，以为这样就不容易被别人听出他的不自然。
那好吧，他就装作没听出来吧：“我们队再赢两场也能晋级初中联赛了。”
虽然现在比赛还没开始打，胜负输赢也是难以预料，不过，荻原成浩是对自己的实力，啊不，是对自己喜爱篮球的这个信念坚定不移。
“在达成我们那时的约定之前，可千万别输了哦。”
说完这句话，他才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可笑。黑子现在在帝光中学，实力和名气都是全国初中里不容质疑的，再怎么看，也应该是担心担心自己才对吧。
“嗯，那时当然了。”一提起和自家竹马在小时候的约定，没有其他人知道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黑子就忍不住情绪高昂起来，愣是攥紧了手机外壳才勉强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算是平静地回了荻原成浩这么一句。
“那我挂了啊。”
人行道前等待着的红灯此刻已经变成了绿灯，荻原成浩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自由穿行。黑子打电话来的这事儿，自己应该也算是把自己想到的，能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貌似，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了。
“谢谢你。”
手指摁下了“结束”的那个按钮，看着手机显示屏上那弹出的“通话结束”四个大字，就像是他的内心的疑难，也一并排遣结束了。
看来，今天他找竹马的举动，是非常合理又成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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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秒违例！”
一军训练场的大灯已经全部打开，往上看去，明黄色的大灯像极了天上的星星。不过，星星哪有这么近的呢。
今天的一军看来也是闹哄哄的啊。
将目光由头顶转移到了篮球场上奋力拼搏的众人，梨本樱发出此类感慨。
“阿勒？”刚准备运球跨大步从面前这个阻碍他进攻路线的光头冲过去的黄濑朝着裁判发声的方向望了过去，发出不明所以地震惊式疑问。
“黄濑！运球太久了啊笨蛋！”青峰直了身，顺带叉腰的一声吼，吓得梨本樱都提了下胆。
“对不起！”知道自己犯错了的黄濑马上赔上了笑。
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该来的责备还是会来的，比如紫原。
因为被赤司监督着，必须完全无条件配合训练，他连抽空喝可乐的时间都没有了。赤仔说了，打好了这一场才给休息。可现在被黄濑这么一失误，当然是离休息的时间越来越远了呗。
据研究表明，人体内的血糖一旦降低时，是很容易暴躁的。放在紫原敦的身上，嗯，再合适不过了：“黄仔你饶了我吧……”
不过还好，这句抱怨也算是平常语气多了几分懒散和不满。
离黄濑最近的绿间优雅地推了推眼镜，就算是在进行打篮球这么粗鲁的活动，他也依旧能保持他的教养。不过嘛，这说出来的话，似乎是等待了好久的嘲讽，回击着上次傍晚吃雪糕时，黄濑与他的争吵：“所以说你不行啊。”
原来黑子说的绿间像个小鬼一样，并不是不无道理的啊。
黄濑一脸无奈，只得接受大家的迁怒，不过，就连小黑子也这么说是几个意思啊！明明他的球技比自己的差那么多好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会被球技不如自己的黑子传教该怎么做。黑子说“黄濑君，要让球传起来啊”。
“诶！小黑子你也生我的气……”黄濑有些难以接受，队内一向最包容、最贴心的成员也嫌弃他了，他真的，有那么差吗？
黑子看着黄濑睁大着的，酷似被抛弃的哈士奇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明明没有生气啊，他就是很正常地对他说着他应该怎么做的啊。
那种看负心汉的眼神，让梨本樱一度认为场面十分尴尬又精彩。
赤司在这个时候出来点明实质了：“那是因为只有黄濑你在常规时间内没有拿到20分。”
20分制，奇迹的世代最近新出的规定。
“非常抱歉！”黄濑抱着篮球的手不知所措，一脸惶恐。会如此紧张也是因为他自己是在赤司提出这个方案时最先也是最积极赞同的人，反而是没能遵守，于是一时有些紧张。
但却马上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可是小黑子也……”
都是队员，都要遵守游戏规则，刚才小黑子还说他了呢，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黄濑本来是这么想的。
不过很可惜，他这句婉言的话，直接被赤司的下一句给怼了回来，还怼得死死的。
“黑子另当别论。”
“啧啧啧，黄毛这个小可怜……”
“谁让黑子是影子，他们是光呢。”
梨本樱倒是看得很清楚，本来这种规则放在黑子身上就不公平。他在队内大多数是负责传球的，进球投篮的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憋着一口气，黄濑只好将它发泄到防他防到死死的光头身上：“喂，你叫什么名字？都怪你，我被骂的好惨的！”
“津川智纪。”光头愣了愣，似乎觉得黄濑的眼神有些好笑，“是吗被骂了啊……”
黄濑可想回他一句“可不是嘛”，结果就又被他一句“招人烦的事最好玩了”给压住了。而且对方还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除了感想对方可能有病之外，黄濑觉得，他今天，可能不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