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得知季明浮的名字,一边请进门一边让人去通知县令和县令夫人。
海翠正在后院修剪花草,孩子在屋子里由奶娘喂饭。
“夫人,季小姐来了!”
来通传的是她的人,知道季明浮是夫人的恩人,面上是挂不住的喜色。
海翠神色一喜:“快,把孩子抱上。”
说着已经先一步往正厅走。
在正厅里的四人,小二最紧张,平日里大家虽然没少讨论县令大人,但是到县令家里,那可是掌柜都没来过的地,他一个小人物今日跟着贵人们算是长见识了。
同时害怕自己做错什么给贵人们添麻烦。
没一会儿海翠就来了,之前听说季浮公子其实是女子,她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的,在那之后就一直关注着季明浮的消息,虽然打听到的只是皮毛,但是也让她认识到,女子原来还可以活成这样!
“季小姐,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这么久不来看我!”
即便是当上了县令夫人,海翠依旧一点架子都没有,反正她本就是小门户出身,其他官眷都不带她玩。
“这不是忙嘛,过年了才有空歇一会儿,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两人说了会场面话,海翠赶紧把孩子抱给季明浮看,长相很像海翠,耳大鼻宽,是长辈喜欢的长相。
季明浮知道县令不娶续弦,而是抬海翠为正室的原因了,因为对这孩子寄予厚望。
“叫姨姨。”
海翠让孩子跟季明浮打招呼,她跟季明浮是朋友,孩子自然是叫她姨,大盛从古至今最重视的就是辈分。
“姨姨。”
季明浮把提前准备好的上等狼毫拿出来,比上次拍卖会上的还要好:“姨姨给你的礼物。”
正好县令踏进了门槛,看到这一幕暗叹季明浮真大方,孩子还不会写字呢,这个礼物自然是送给他看的。
“季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是不是郡守有要事吩咐?”他知道季明浮跟唐毫关系匪浅,不然南陵郡周围的十里八乡说修水泥路就修,这可是一笔不菲的钱财,同时也是政绩啊。
海翠下意识就要回避,反正公事她也听不懂,被季明浮一个眼神按下了。
县令也没说什么,毕竟季明浮的意思他不好拂了。
“水泥路的进展如何?”
“十里八乡都出了人,包吃的还有工钱拿,进度很快,估计下个月,官道就能通车了。”
工人们也就大年三十和初一休息,剩下的时间都在加班加点。
“提高产量的种子呢?”
“也已经分发下去了,荒地也在开荒,有两个村子不相信,我派人武力镇压了。”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太过偏远的地方压根不会认官府,长期的与世隔绝让他们只认族长。
只是一个海岩县就有两个村子不配合,其他县估计也有,不过季明浮不是每个县令都认识,只能回去后去唐毫那里问问情况。
“等水泥路建成之后消息就瞒不住了,我打算先一步上报朝廷,由官府牵头组成巡逻队伍,收过路费,当然了,这个过路费是有讲究的,农户一家收两文便好,有马车的就收五文,而且规定时间内折返的话就不额外收费,这样能更好的管控,收来的银子用来维护水泥路,毕竟若是天气不好,水泥路也是会坏的。”
当然了,这个价格只是南陵郡周边的,京城那边的价格肯定是皇帝说了算,要是定低了富户不满,定高了普通人交不起,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季明浮一个人在说,正厅里的其他人都听着,江明灼即便不懂也知道季明浮这样的收费标准,官府根本捞不到油水,怎么可能答应?
县令果然也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且上报之后朝廷肯定要找人去指导,得知南陵郡这么一个偏远城池用上了比京城还好的东西,怕是会找人问罪。”
皇权就是这样阶级分明,好东西必须皇帝先用。
季明浮混不在意,如今南陵郡都在她掌控之中,炀葫郡郡守是个好官,等他看到了修路的好处,自然会上门来找她合作。
至于皇帝,她更不放在眼里了,有空间在手,天下能杀了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事唐毫会想办法的。”
其实是她想办法,不过县令不宜知道太多。
县令品出了她不想说的意思,不再多问,聊聊两句有机盐的事后就送她离开了。
季明浮等人上了马车,小二在外面驾车,心里不停嘀咕:他今天知道的有点多,原来季姑娘才是真正的财神爷,京城都没有的水泥路他们先用了,想想就美滋滋。
县令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去,第一时间看了狼毫笔,神色凝重。
海翠忐忑的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狼毫成色比炀葫郡拍卖价最高那支还要好。”
海翠震惊的捂着嘴,她只觉得这狼毫很漂亮,没想到这么值钱!
县令没有贪孩子礼物的癖好,把盒子重新合上:“收好吧,偷偷拿出来用可以,切不可说出去,包括你娘家的人。”
“妾晓得。”
季明浮回到客栈时爹娘和弟弟还没回来,便在屋子里吃起了刚才打包的糕点。
吃不完也可以拿给掌柜,客栈每日剩下的饭菜一般都是给亲戚家喂鸡鸭用。
放在以前会有乞丐捡,但现在满城的乞丐都被季明浮收走了,弄的满城的鸡鸭都肥了不少。
青山上。
任甲在山上四处闲逛,看到有一队穿着一样的队伍在训练,背上背的弩箭比常规的更小,而且有男有女,即便是往山上跑,速度也很快,像是军营里的士兵一般!
白修负责跟着他,看见他的眼神很容易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任甲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忍住:“为何队伍里有一半都是女子?”
京中也不是没有女护卫,但是从未有哪家让男女一同训练,他从小就是跟着裴商长大的,七岁男女不同席的观念深入人心,此刻看见这样的场面只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