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又何必说出来？”晏桉笑笑，这话就是糊弄人的。
晏泽沉默了，出了夏毅纪这样的事，晏雯又是从夏毅纪府上人不见了的，晏雯若是回去，不会有好下场。
“那若是出家做姑子也可。”最终晏泽想到了这里。
果然和晏桉所料一样，别说是晏之淳那个棒槌，就现在晏泽这个聪明人，想到的也是这样的下场。
又思及晏之淳那死要面子，晏桉忽然很肯定道：“若她活着回去，晏之淳会叫她死。”
“父亲怎会……”看着晏桉笃定的眼睛，晏泽就说不下去了。
晏之淳确实不会对儿子怎样，可晏雯就是个庶女，现在回去，还是个名声败坏了的庶女，到时候牵连的是整个府中姑娘的婚嫁，晏之淳当然不会让晏雯活着。
晏泽最终离开了，晏泽前脚刚走，晏雯后脚就挪了出来。
瑾苑不大，晏泽来没多久，晏雯就知道了，心中自然紧张晏桉会不会帮自己，就偷偷摸摸去了，两人所有的对话，晏雯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到晏雯，晏桉没什么好惊讶的，只是忽然说道：“我会帮你，但以后的路要看你自己。”
她总不能帮了一次就被晏雯赖上。
晏雯没多聪明，但也明白了晏桉是肯定会帮自己了，晏雯大大松了口气，从两人的交谈晏雯知道自己若是回去，最终等来的结果可能只有死。
“好，谢谢你。”晏雯真诚道谢。
晏桉安排青筝给晏雯收拾东西，随后自己去见了秦溯川，当天夜里，就有一口小小薄棺抬了个面皮都被扒了的女尸送入晏家。
这具女尸是夏毅纪刚置办下府邸的时候，卖家连带送的丫头，这丫头算是死的最惨的一个，面皮被扒下，身上处处伤痕，更甚至骨头是不差分毫，一寸一断。
这般惨烈，晏府的人看了两眼就都挪走了目光。
这个时候被送来，又被指认是晏雯，除了晏泽几乎没人怀疑。
上午晏泽离开瑾苑，多少都算是有点落荒而逃了，但是晚上就看到了尸首，晏泽就多少觉得晏桉问的那几个问题是试探。
晏之淳看了两眼都怕做噩梦，只抬手叫人赶快弄走，别摆在这里碍眼。
其他人更是嫌弃晦气，都离得远远的。
晏泽出面将女尸先存放在衙门验尸的地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排下葬。
而真的晏雯呢？
在晏桉火速安排下，晏雯带着一千两银票，以及一些衣物，还有两个打手加马车一个小丫头，穿的朴朴素素，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在汴京城门关的最后一刻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晏桉如愿给了晏雯自由，接下来的路，就看晏雯自己怎么走了。
次日一早，第一个见到的又是晏泽，晏桉觉得还挺烦的，就好像她怎么都和晏家断不干净一样。
晏泽上来就开门见山：“那个送来的女尸，不是晏雯对吗？”
十分笃定的态度，晏桉都想说一句晏泽是真的挺聪明的，可是没太大用，晏桉直接承认。
晏泽觉得自己是被戏耍了，恼羞成怒问道：“那晏雯人呢？”
虽然晏泽不是在晏之淳身边长大，可多少还是和晏之淳有点像啊。
“走了。”晏桉理所当然回道：“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晏泽怒气上涌，说道：“晏桉，你太胆大妄为了！”
“我是不是胆大妄为？你不是一直很清楚？”突然被指着鼻子指责，晏桉也会不高兴。
是了，从当时晏桉跟着秦溯川离开开始，晏泽就知道自己乃至是晏家所有人都看走眼了，晏桉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你为什么要帮她？而且晏雯她也不该就这么离开。”晏泽真的想让把人追回来，可现在恐怕为时已晚了。
说到底，晏泽从小到大，学的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不会懂一个艰难求生的庶女有多难才能给自己求来一条活路。
晏桉突然开口：“她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是在对晏泽施压什么的，就只是单纯陈述一个事实。
“就是这样的理由所以你帮她？”晏泽似乎是半点都不肯信，却又说道：“我可以护着她的。”
晏桉觉得这是她成了晏桉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她也确实笑出了声，她反问：“你凭什么护她？”
晏泽确实是晏家嫡长子，可晏之淳根本不可能听晏泽的，晏泽也确实是在苏氏长大的，可苏氏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儿子。
这样的话，就是空口白牙的大话。
晏泽也确实被问住了，但晏泽还是说道：“那也比晏雯就这么四处漂泊好啊。”
晏桉停了笑，认真打量了晏泽，说道：“不，晏泽，你还是不懂什么叫己所欲亦勿施于人。”
这一刻晏泽明白了，不是晏桉要让晏雯离开，是晏雯自己决定要离开。
“可是为什么她要选择离开？”晏泽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出生名门的嫡长子，又怎么会明白艰难求生小庶女的艰难存活？
晏泽最后是被晏桉这里的人很客气的请走的，晏桉给晏泽的话就是，希望以后在瑾苑再也看不到晏家人。
晏桉根本不担心晏泽说出晏雯离开的事，因为这不是晏之淳要的结果。
这边晏雯的事情好解决，那边夏毅纪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若夏毅纪是个姜国人，左不过就是杀人偿命，可他是楚国皇室，身上还有个安王的名头。
秦溯川拿下夏毅纪之后，就开始多方查找受害的人，问夏毅纪又什么都不说。
倒是总有人来找秦溯川讨要人，用的借口都差不多，这不是秦溯川的分内事，都被秦溯川用他是两国建交大使的借口给挡了回去。
小皇帝还来看了一次，十分唏嘘，还事不关己的给秦溯川说什么随便审审，到时候把人放了就行。
小皇帝这是觉得夏毅纪有能耐给秦溯川添堵，他才开这个口。
一连审了许多日，夏毅纪的要求就一个，他要见晏桉。
被来询问结果的晏桉听个正着，索性晏桉就跟着秦溯川去见夏毅纪。
“你为什么一直都在和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