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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平县县令

小说: 浮华三千与君同 作者: 行云且贤 字数:2073

  韩丛苼一直从旁听着,按照他的理解,意为祁淳与那位严姓之人,前世便存在了这般纠葛。

  有因必有果,这般牵扯也是他们该有的报应。

  所以,茶馆的一时解围,不过是诸多命运中的小小变化,但不变的,始终是因果关系。

  祁淳却因不识此二人身份,自然联想不到前世今生之说。这个故事很奇怪,怪得让人不知如何评价。

  “那公子,我需要帮你做什么?”显然,祁淳以为,这故事不过是个开端,毕竟这故事古里古怪,与她毫无关联,任凭是谁听了,也只会认为这不过是个引起话题的开始。

  然而事实却是,祁淳想多了,也想错了。

  项有渊摇了摇头,祁淳并没有从这个故事里感悟到应该感悟的部分,遂也就不符合他伸出援助之手的准则。于是,他起了身:“祁姑娘,我已经知道你帮不了这个忙了,看来逃出景宁府,只能靠你自己了。”

  婉拒之后,项有渊便没有再多看那姑娘一眼。他的冷漠和决绝,与此前在茶馆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祁淳虽有些不知所措,但毕竟对方并没有必须帮忙的理由,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待祁淳走后,韩丛苼这才放松下来,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即刻晕了过去。项有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才让他没有跌下去。

  “你是何人?”从韩丛苼体内逃出一道黑影,黑影现身时,站在了二人的面前。项有渊一抬头,看着此人,便问了一句。

  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看打扮不是穷苦之人。拱手作揖之后,道:“下官平县县令,徐初墨。”

  平县县令?项有渊又望了他一眼,似乎死了四年了。却不知为何滞留,不肯离去。

  想起手边上还有一个晕过去的韩丛苼,便连忙施了法,让他醒了过来。“怎么回事,我不是教你调息之法了么,遇到这种魂体外出的情况,要反应及时。”

  项有渊的责问,令韩丛苼羞愧难当。谁能想到这意外状况发生如此突然,便是他也始料未及。醒来之后,暗自扶额,都不敢直视项有渊的目光了。

  责问完韩丛苼,这才又面对着徐初墨,打量再三也了解了他的未了之愿:“你是书香门第出身,考取功名后回来就做了个小县令。

  四年前,你带人外出调查一桩连环女子失踪案的时候,一去不归。那你可知,你是怎么死的?”

  项有渊抬眼一瞧便知徐初墨的过去,这更让徐初墨敬佩不已。虽在韩丛苼的体内,但对外界的事或有一二的了解。比如,他已经知道现在身边这位,乃是神女大人的使者。

  “回使者大人,下官最后的记忆,就是出城到了城外的一片林子里,被人打晕之后,醒来就在一个坑里。然后,那些我素未谋面的人,将我活埋了……”徐初墨三十有六,本来是成家立业,又可为百姓做事的大好年纪,却没想到,一次调查,竟要了他的命。

  “是,所言不差。不过,杀你的人,已经死了,你为何不去投胎?”项有渊忽然瞪了韩丛苼一眼,他本就是在引导韩丛苼如何说服或是指示那些鬼魂应尽早离去。可乍一眼,韩丛苼却两眼放空,心思并不在此。

  韩丛苼一怔,连忙端坐起来,也附和道:“是啊,为何不去投胎?”

  徐初墨一想到这,便沉闷不已,回想起许多生前之事。“不瞒二位大人,下官生平为官清廉,只一心想要为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为君效忠。

  可生前最后一桩案子始终没能了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而且……我也想再回到家中,见我家人最后一面……”

  徐初墨所言乃是人之常情,是一个人在世上常见的牵挂。无可厚非,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你认为,是可以答应,还是不能答应?”彼时,见着韩丛苼稍有一丝的认真,项有渊这才满意了些,连忙向着韩丛苼问了一句,且试试他的判断。

  韩丛苼呢,自是明白他是在考察自己,如何去应付这些鬼魂。按常理来说,去见一面他的家人,做个最后的告别,也不为过。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活在四年前记忆的人,只有徐初墨一个。他的家人,或是父母,或是妻儿,好不容易花了四年的时间来淡忘他的死亡……

  忽地,韩丛苼想起一事,他是失踪了四年,就像方阔谈一般。忽然人间蒸发,杳无音讯,对他的家人来说,若是一直不会面不告别,他们会怎么想?以为他死了,还是以为他活着?无论是哪种,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始终都是一种折磨。

  反复斟酌之后,心中亦有了抉择。

  “私以为,或可应。”韩丛苼偏过头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前平县县令。至少从面相上看,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辈。若是为公被人谋害,的确不该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家人也不该什么都不知道。

  项有渊在一旁观察之时,自然明白韩丛苼心中究竟考量了什么。不过也因此尤为震惊,毕竟,他所学并不多,能想得如此全面,实属不易。

  “既然是你认为的,那便执行即可。”项有渊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答应与不答应的后果,毕竟这是韩丛苼第一次面对体内鬼魂的抉择。是好是坏,都需要他去亲自见证的。

  徐初墨见二人都答应了下来,心中不胜惶恐,一时间悲喜交加,潸然泪下。

  当初活埋过世之后,浑浑噩噩却又离开不得,脑子里只有一片混沌。对于生前尚未完成的那件案子,始终是个结。而最愧对的,自然是家人。岂不知,他们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离奇失踪,又会如何面对没有他的日子。

  “多谢二人大人!”徐初墨郑重行礼之时,感激之意已溢于言表。一想到能再和家人见面,怎么能不激动?

  “项兄,你说凡人能看见他么?”忽地,韩丛苼想起了一个问题,颇为认真地看着项有渊。

  项有渊白了他一眼,正要夸他呢,却又听见这么一个蠢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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