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灯光打在巩贤脸上，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的想要往后躲开，但身体被禁锢在小小的审讯椅上，让他根本不能躲避。
“知道自己进来的原因吗？”
陆泽和陈星泽在巩贤的惶恐中推门进去，陆泽将手中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沉重的闷响。
巩贤盯着那摞厚重的文件，喉结上下滚动。
“不知道，我没犯法。”
他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提高，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其紧绷的状态，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蔡洋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单面玻璃前仔细观察这巩贤的一举一动，神色晦暗不明。
彭冠才说道：“头儿，这家伙心里素质不行啊，这还什么都没问呢，自己就吓成这样，我觉得两个泽小子完全够用，轮不到我们上场喽。”
说着，彭冠才拧开了保温瓶的盖子，惬意地喝了一口。
“你觉得乔婉蓉的事和他有关吗？”
彭冠才“嚯”了一声，把杯子放下：“我说你怎么还拧着眉头呢，合着还介意着人程博士呢？”
蔡洋不耐烦地踢了一下椅子腿儿：“毕竟一条人命呢，快说！”
彭冠才看他的样子笑了一声，意有所指。
“你既然让小泽他们去审心里不就已经有答案了吗？你这么厉害，还用的着问我？”
眼看蔡洋的嘴角又拉了下来，彭冠才拿起保温杯就跑：“你这人就是心里有疙瘩，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人家说的是对的，把人惹毛了还自个儿在这生闷气，你TM幼不幼稚！”
“艹，腿都瘸了还跑这么快！老子又不会吃人！”
蔡洋朝着彭冠才的背影骂道，转头打开了话筒：“陆泽，把审讯的重点放在他怎么发现的顾巧玉尸体，他和前三个人施暴的时间相差不远，有可能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
巩贤心理素质不行，陆泽对付他绰绰有余。
蔡洋关上话筒，捞起外套快步出门，径直走向程媛媛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锁，蔡洋敲了两下没人理，就直接推开了。
看见里面完全不属于后勤统一配备的办公用具后，蔡洋难得尴尬地脚趾抠地。
人被张局专门邀请过来，还确实有能力，自己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太厚道。
“哎！那谁，见着程博士了没？”
程媛媛不在，他俩又刚闹了不愉快，蔡洋也不好意思直接打电话问人在哪，就顺手拉了一个路过的小警察。
“程博士说已经锁定嫌疑人范围带着几个人去家访了，您不知道吗？”
锁定嫌疑人范围？
蔡洋一脸茫然，他们从巩贤家里分开不就过去了五个小时不到吗？怎么就突然锁定嫌疑人范围了呢？
目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有指向性。
蔡洋脑子里全都是违规调查和打草惊蛇，说白了他就是单纯不相信程媛媛的能力。
“都是谁跟他去了？”
蔡洋气的牙痒痒，程媛媛的擅自行动简直和当时钱傻逼一模一样！
小警察被蔡洋的煞气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就、就张宇他们……”
没等小警察说完，蔡洋就绕过他，找到张宇的电话拨了出去。
“嗡——！”
手机震动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沈霜擦着眼泪还偷偷看了他一眼。
程媛媛对张宇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去接。
“别担心，应该是杀害顾巧玉的凶手落网了。”程媛媛声音温柔，“你妈妈刚才说你三岁就开始学芭蕾，拿了不少奖，能带我去参观一下吗？”
在听到凶手落网，沈霜全身的肌肉都肉眼可见的放松。
沈母最骄傲的就是那些奖项，听到程媛媛想要脸上的笑容都真了几分，主动提出要带他去转转。
程媛媛欣然答应。
“我们家霜霜跳舞最有天赋了，可惜啊，这次要不是出了那种事，这柜子里还会多出一个奖杯。”沈母一一介绍着展示柜中各种各样的证书奖杯，“警察同志你也别怪我这话说的难听，但我们家霜霜确实因为这件事丢掉了一个好机会哦。”
“中央芭蕾舞团这次专门来了老师去学校选苗子，只要跳了黑天鹅就基本内定啦，我们家霜霜好不容易被选中了，这不还没上台那孩子就死了，唉……”沈母一句话能叹三次气，话里话外都是在责怪顾巧玉死的不是时候，“那件事之后啊，我们家霜霜差点被吓出病来，听见黑天鹅这三个字就害怕，你说这要真没办哦！”
程媛媛一边听，一边观察着沈家的布局。
沈家父母都是白手起家干起来的富一代，沈母没有工作是全职太太，两个人的学历都不算高，也没有什么艺术修养，这一点从家里的装修就能看的出来，这就导致了他们和真正的上流社会产生了距离。
因此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了女儿沈霜的身上，对她的要求几乎称得上严苛。
重压之下的孩子很容易走向极端。
程媛媛叹了口气，沈母现在有多骄傲以后怕是就有多么的后悔。
趁着沈母介绍的时候，程媛媛拿出手帕弯腰迅速捏了一小块沈霜鞋上沾到的泥土，然后若无其事地装进口袋。
两人相谈尽欢尤其是知道程媛媛的家世后更是要留他们吃饭，蔡洋顶着一张怒容出现的时候正好撞上这么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
沈霜？
蔡洋回忆着张宇给他说的话，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看上去十分柔弱却被程媛媛锁定为重点嫌疑人的女孩子。
外在条件倒是都符合痕检那边推测出来1号女性嫌疑人……
“谁给你的权利私自调查的，就不怕打草惊蛇？”
回到车上，没了张宇在中间调和两人的气氛再一次降到冰点。
“沈霜是黑天鹅的B角，也就是顾巧玉的后备，她完全有理由有动机去报复顾巧玉。”程媛媛压根不吃蔡洋吓唬人的那一套，“任何一个人近距离目击到那样残忍的凶案现场都会害怕，我以心理医生的名义去确定她的心理状态这很正常。另外，我还透了凶手落网的假消息，这样她们只会放松警惕。”
“如果一开始只是推测，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她是凶手之一了，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以及现在的心理状态都十分符合凶手形象，哝，这是我在她鞋子上取到的泥土样本，拿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会去找罗家兄妹。”蔡洋接过手帕，惊异于程媛媛的行动力。
“于雪找到了可以为他们做出不在场证明的人，不在场证明成立。”
蔡洋若有所思：“经常动手的人只有罗家兄妹，其他人为了不惹祸上身都是冷眼旁观，所以她的死是因为挡了别人的路。”
“黑天鹅的机会对沈霜来说非常重要，而且沈霜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撒谎。”
蔡洋的态度有所缓和，程媛媛却不惯他这毛病，语气依旧嘲讽。
“个人建议这是一起意外伤人致死案，凶手本人也不知道顾巧玉是被打死的，可以调查一下沈霜的社会关系。”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听我也没意见。”
说罢，程媛媛冷笑一声，在蔡洋快要喷火地眼神中下了车，上了一辆卖了他都买不起的加长林肯。
日！
这TM绝对是故意炫给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