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怎么办？”
她，是废人了。话虽然难听。
不同的脑袋里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窗外，冬天的败叶在寒风中飘零……
顺着床上不语的人望向了玻璃窗外，虽能止住侵入的步伐，可还是不能隔绝呼啸的呐喊。
今年，广州的冬天，觉得一点也不温暖。
“姐，你和我住吧！”话说得很坚定，也没问问旁边被冷落的房主。
潘龙听到这突来的提议，立刻火大，一来是厌恶和这个女人同住一屋檐下，更冒火的是这个女人竟不问问他，连眼神交流也没有。
“我反对！”就冲这个女人的不友好态度，他就要举起双手双脚地反对。
知英终于肯望潘龙一眼，眼里也不示弱的在冒火花，这条臭龙，还有良知吗？还要搬起石头砸向已经落井了的人！
知英拉长了臭脸，脸气得通红，嘴闭得紧。
潘龙肚子里想了一大堆绕弯子的话，结果等来的是女人的缄默。
心里暗叫不妙，她又不对自己说话了？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豁然起身，直奔门外。
潘龙疑惑她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赶紧跟了出去。
床上闭着眼睛的人，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了。
“谢谢。”
梦接过手机，手在按键上颤抖着，这么些年，那几个数字从未碰过，却深刻了在脑海里。
耳边响起了嘟嘟的声音，心踏实了。
“爸。”久违的嘴型。
两人你追我赶地进了家门。
风风火火地进了房间，潘龙站在门口，“你？”疑惑的潘龙“你”字还未完整地吐完，就吃了闭门羹。
“闭嘴！”语气异常严厉。
知英在房间里“皮皮啪啦”地收拾了一阵子，箱子被塞饱，气鼓鼓地立在了两人面前。
见这架势，浓眉皱紧：“你要走？”上次是她老爸，这次是她老姐，那么下次又会是谁？
不过，她要是走了，还会有下次吗？
表情变得凝重，不会有什么这次下次的！因为他不允许！
“当然不是！”
“嗯？”换做惊讶爬满了脸，那这个箱子算什么？成了丈二的和尚。
知英放大了一张笑脸，潘龙瞅着这奸佞的笑，背冻得僵硬。
“是你走。”笑容消失，挂上认真的标牌。
眼波里的那份坚定，彻底惹火了他，“神经病！”甩下这一句话，摔门而出。
铁门发出哐当的声音，沉闷地叹息，洒下些锈灰。
知英开门，听见楼道响起跌宕起伏的脚步声……
“臭龙！”
脚步声消失，良心发现了吗？
“你的行李！”
看着地上孤立的箱子，用手拉着进了房间。
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医院，气喘吁吁地两手撑着门框，瞪着床上整齐地被单，怎么这样？逮着个护士就问：“请问，那床上的人呢？”
顺着知英的眼光望去，“哦，走了。”说完，要走。
知英拉住她，急什么？对上一双不悦的死鱼眼。
“和谁？”知英想老姐不可能一个人走，也走不了。
“和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知英紧张地抬脚，费力地向四处张望。
如果是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寻了半天，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影，额头上冒出冷汗。
种种糟糕的猜测一涌心上，把他想成了十足的坏蛋。
“知英！”
耳朵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眼睛定格在地上，老姐穿戴完好地坐在轮椅上，旁边没人。
知英缓了一口气，跑到老姐跟前，显得很焦躁：“姐，你怎么提早出院了？”
看着妹妹焦急的红扑脸蛋，眼眸垂下，“对不起。”
梦这个样，就像生命中的败叶，换来的只是飘零的叹息。
知英蹲下身子，“你没事就好了。”
“怎么这么说？”
“潘龙来找过你吗？”
“没有啊。”
“那就好。”知英的心里彻底安心了。
“不过，我刚才看见了他。”
“嗯？他来医院干嘛？”瞬间的疑惑，不过她才没时间管他。
不过下一秒想到的是：老姐知道他的名字？她告诉过她？
静谧的屋子里坐着两个人，空气似乎凝结。
中年男人凝眉再一次开口问道：“先生，你真的考虑好了？”
“嗯。”平静却无丝毫犹豫。
“好吧。”长久地吐出一口气。
“**”敲门声响起。尽管下手很轻，但还是令人莫名的烦躁。
“请进。”
“陈医生，有病人找你。”
陈医生没有抬头，一只笔在纸上飞速地写着。“好，稍等一下。”
护士把目光放在了年轻的男人身上，惊讶今天会来的他。
手中的笔放下，递到了他的面前，“你偶尔还是采纳一下我的意见，作为......医生的意见。”后面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感叹也生气这年头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也气愤不尊重他。
年轻男子接过，握在手里，“好。”起身，从护士身旁走过。
护士看到那张年轻蓬勃的脸，感叹造化的弄人。
彼此心中生起涟漪，目送他。
手中的柔软因无情的揉捏，变得皱硬，在拐角处停下，握紧的拳头慢慢地松开，掉进了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