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雨夕在看见那个默默垂啼的男子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因为高空下落，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的双腿震的发麻。
伤口从身上崩裂开，红色的血由内而外的在白色的连衣裙上渗出，日雨夕却毫无察觉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日驭烟怀里的少女，心猛然的揪痛，仿佛下一刻就无法呼吸了。
她再也没法维持片刻的冷静。
“混蛋...”日雨夕开始是小声的叙述，后来紧接着是更大声的爆发，她蓝色的眸子蒙上淡淡的水光，紧咬下唇，单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从指缝迸出哭喊。
“混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这般失控，因为日暮颜的离去？或者把现在和家族毁灭那天的情景重合。
发烧发得迷糊的她被日驭烟放弃在角落里，看着日暮颜被日驭烟紧紧护住，顿时无声的哭啼起来。
现在呢......
垂下手，她抬起朦胧的双眼，感觉眼睛的干涩。胸口疼痛到让她不得不大口踹息，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日驭烟，她感得觉到那人几乎让人窒息的悲伤，凝重的压迫空气。
...你们都想逃避。
...都逃避欠她的债务。
一次又一次。
伤透了她的心......日雨夕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指尖插入自己的长发里。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搭了过来放在她的头顶上，对方手心的温暖传递下来渐渐让她渐渐寻回理智。
“牧玥应该没教过你逞能，但你为什么一直都逞能呢。”
安子惜从直升机里下来，目测一下现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闭上紫眸显得最为平静，声音缓和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你的生命里本就只有一个人，何必追寻他们。”安子惜语毕退开一步，转身离开，日雨夕的身后，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挽住她落入温暖的怀抱。
“丫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淡淡的问候，日雨夕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间瓦解，转过身把头埋入牧玥的臂挽里。
“牧玥，我们，走吧...”
日驭烟与日暮颜已经是带不走的人了，而黑零却独自离开，找不到人影了。
等人陆续走上了直升机安子惜最后看了眼日驭烟的背影，站立良久后她清晰的声音流传入日驭烟的耳中。
“我会杀了他的。”
冰冷的话语暗藏着杀机，安子惜是如此作出承诺。
此时离倒计时毁灭还有40多分钟。
......
直升机在转手给日雨夕后缓缓升高，安子惜来到座位后列，从直升机的备箱里抽出一把带血槽的齿刀。
“你终于要用这把羽刃了么。”牧玥安抚下日雨夕的情绪后，起身就看见她抽出三十公分长的双手刀刃，熟练的反手握住刀柄，微微倾斜刀身使流畅出锋利的寒光。
像是看见了最亲密的朋友，安子惜的眼中传来怀直升机念的意味，“自从我的这辆直升机被佑琳拿走，我就没见过它了。”
牧玥黑色的瞳孔有几分担忧，“你真愿意用它去再次沾血。”
“杀手的天性就是杀人不是么。”安子惜把脸贴在冰冷的刀面上，脸上毫无表情，淡淡的开口。“虽然我已经不算是杀手了，但是不代表我就不杀人了。”
“是因为日暮颜吗。”牧玥认识安子惜早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能看透少女真实的想法。“只是瞧不起，她那样就死了而已。”安子惜偏过头，棕色的长发垂在肩前，紫色的眸子透露些犀利的波光。
“她现在已经可以算是你认定的对手，你的不甘你以为我不知道？”牧玥邪气的笑了笑，黑色的瞳孔更是泛起一丝笑意。
“……所以暗夜协会里我最厌恶你。”安子惜微微垂下眼帘，紫色的眸子满是冷意。“我讨厌别人看透我的思想。”“这也不是我想看透的。”牧玥翘起嘴角邪气的笑着。“只是作为同样的高层同事要互相了解而已。”
“……不要拦我，否则砍了你。”安子惜眸光一闪，危险的眯起双眼代表对牧玥无声的威胁。牧玥微微勾起嘴角，满是挑衅的勾勾眉头，“拦住你的不是我，是你男人。”
安子惜怔住，这才注意到身后靠近的人。
晨曦依旧俊朗的面容却笼罩上了淡淡的忧愁，“安子惜……”少女面对男子出声的轻唤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而牧玥戏谑的笑着悄悄离开，留下两个人站在那里对峙。
不是畏惧，亦不是内疚，而是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本能的对自己犯的错误产生下意识的逃避而已。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安子惜觉得无处掌控，她只能不安的垂下双手，“...晨曦...”她的声音微微虚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在晨曦听来是这样。
只是普通人的他除了头脑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在黑道几乎算是废物。
他本以为自己不在意。
男子黑色的瞳孔显得有些痛苦与挣扎，他盯得安子惜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后男子伸出双臂把住她的肩，动作坚决的把少女揽入怀里，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拒绝之势。
“...活着回来。”
“陪伴我。”
“......”安子惜安静的侧耳听着男子有些急促的心跳，随后慢慢半垂下眼帘。她有七层的把握杀死青冥，却没有一层的把握全身而退。
洛晨曦，如果不说肯定，你就不会放开我么。
“...好。”安子惜对着他第一次说了谎。
......
如果你不先放，那么我自己来。
......
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爱的太理性，你爱的太感性。
现在距离毁灭倒计时还有30多分钟。安子惜等人的直升机已经距离青冥的直升机几十米。而他们都已经接近城市外围。
暗夜协会的直升飞机早以离开城市老远，似乎已经平安。
最后的生死决战，也要马上对上。或许这就是那两人最好的宿命。
毁灭倒计时已经也逐渐接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