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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说: 爱的回归线 作者: 沐檀 字数:2053

  大约十几日后,江菱出院,贝文淇顾彦收拾着生活用品。看到江菱出去,顾彦走到贝文淇身边,故意压低了声音。告诉贝文淇,这次的住院费用一共花费了三万两千,昨天看单子的时候,贝文淇正在学校上课,为了打消江菱巨大的疑惑,就谎称是自己借给贝文淇的,当时实在找不出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情急之下只好编出了这个谎言,第一时间征得贝文淇的理解和原谅。

  贝文淇笑,顾彦这样处处为自己着想,为自己打圆场,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顾彦,更不要提原不原谅这一说。打趣着说要请顾彦吃饭,顾彦这才放下心来。

  江菱已经换下了病人服,跟护士一路说着什么就走了进来。看到顾彦贝文淇正对着房门窃窃私语,走到后面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顾彦,今天跟阿姨回家,阿姨下厨给你做几个菜。”贝文淇注意到母亲用的“回”而不是“去”。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想必母亲已经完全被顾彦深深折服,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交错纵横的街道上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衣,南方的冬天,这样的时节下起雪来,证明这个冬天该会有多么不寻常的寒冷。出了医院门口,一阵寒风吹来,贝文淇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的裹紧了外套交叉着手抱于胸前。

  顾彦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的给贝文淇披上。贝文淇先是一愣,随后欲将外套重新脱下来还给顾彦,但被顾彦制止。只好低着头红着脸应允。

  看着前面的两人,江菱不禁笑。她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粗枝大叶思想落后的女人。那天她刚做完手术,贝文淇因为第二天有早课无法守夜,顾彦就自觉的承担了这个责任。半夜的时候,江菱清醒过来,看到顾彦蜷缩在陪护床上颤抖,以为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刚要慢慢坐起来看个究竟。就听见顾彦的呢喃。

  “贝文淇,贝文淇。不要走。不要。对不起,我不会再喜欢你,对不起,我不会了。。。”

  江菱呆呆的睡在那里,她除了一时的惊讶,更多的是心酸。其实江菱并不同于其他同时代的人,思想腐化不堪,轻易的将这样单纯的爱恋归结于心理问题,甚至认为这是一种病态的说法。江菱也是明白事理的,这几日与顾彦这孩子相处下来的确觉得是一个懂事孝顺明理的人,而这样真实的状态是无法伪装出来的。自己从顾彦的话语中也知晓,文淇那孩子顾虑太多,顾彦也只是单方面的想法。但母子连心这句话定不会是毫无用处的话,江菱从贝文淇的脸上就已经看出了二三事。但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方式,江菱就这一点好,从不过问儿子的私事,他相信贝文淇能够处理好,儿子自己做的决定她也会支持,毕竟,自己欠孩子的太多。让一个小孩子承受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责任和义务。想着想着就听见顾彦的喊声,顾彦招来一辆的士,正叫江菱过去。

  这天的天气的确很诡异,午后寒风越刮越大,早上零星的雪花也有了加大的趋势,贝文淇搓着手,跟顾彦一起包着饺子。别看顾彦高高大大的,心思却分外细腻。贝文淇捏饺子的手艺已经被身为厨娘的母亲认可,但看到顾彦捏出的形状,在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真证明了一句老话。山外有人,天外有天。

  顾彦也只是笑,并不多说什么。包完饺子又急忙去帮衬江菱。这样的多才多艺让江菱更为喜欢。

  这个沉闷的家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除了华哥华嫂和邻居偶尔串串门之外,这个家都是一概的冷清,现在有了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孩子改变了这个家庭的气氛,江菱也是高兴不已,拿出好酒就打开。

  “不不不,阿姨,不用这么破费,这么好的酒可惜了。”顾彦看着往自己杯里倒酒的江菱说道。

  江菱将酒杯斟满,有几滴溢出杯沿顺着杯身滑落到木桌上。“什么破费,这样的酒放在那里不动也是可惜,好马配好鞍,要是你不喝啊,阿姨喝。”江菱说的当头就准备去拿满是白酒的杯子。

  顾彦一把抢过,拿起来。“阿姨,你才出院,怎么可以喝酒呢,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说罢就仰头喝下去。果然是好酒,没有太过于辛辣的味道,划过喉咙还有一种舒适感,眨眼功夫顾彦就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唇。

  贝文淇看了看那个不小的杯子,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顾彦,你也不知道慢慢喝,这么大杯白酒下肚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真把他当成啤酒了啊。快,吃点菜缓一缓。”说着就一个劲的往顾彦碗里夹菜。顾彦也是微笑。江菱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吃完饭,顾彦就要告辞,江菱屡次留客不成就让贝文淇送送。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空气还是那么的干冷。顾彦正要走,贝文淇叫住他,从背后拿出一根围巾。

  “给我的?”顾彦怔怔。贝文淇也不回答。将围巾打开,直接套在了顾彦的脖子上。

  顾彦这下的笑容更深了。整理着脖子上的围巾,挠挠头,傻笑不已。

  贝文淇干咳一声。“顾彦,谢谢你这几天对我妈的照顾,你费心了。”

  顾彦听到贝文淇的话之后,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原来,不过是一个感谢的馈赠,自己还以为。呵,顾彦在心里对着自己苦笑。

  “贝文淇,我们会一直像这样好吗?对不对?”走了几步的顾彦又转过头问。

  贝文淇点了点头。

  顾彦从街道里出来,有几个孩子正玩弄着烟花,快要过年了,孩子们也玩起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游戏。

  这个烟花很低,但足以让人抬头去看他绚丽的绽放。顾彦一直不喜欢烟花,因为他觉得那是寂寞的游戏,一时的绚烂之后就归于尘土,永远没有了陪伴。

  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他比烟花还要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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