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目光深沉的看向乔湾，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
眼角弯弯的，酷似两轮弯月。
他说：“她和他坐在一起，很亲密，我看得出来，她很信任他。”
“那又如何？顾且野惯了，他们长久不了的。”乔湾说。
白钰笑着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不明白，我们明明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但我那天去找她，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老钰……”
“你说，我真的不如顾且吗？”白钰用一只手撑着头，举着酒杯望着乔湾笑，声音缱绻而温柔，“他花心，轻浮，不负责任。唐乔竟然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男人，最可笑的是，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如他。你知道吗？从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一刻我便清楚自己配不上她，我不如顾且的这个事实又令我绝望。”
怎么会呢？
乔湾看着他，心中想，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迷人吧。长得好性格也好，多少小姑娘被他那双如春雨般温润清澈的眼睛一瞅就丢了魂儿。
“老钰，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这么喜欢她？你们已经分开三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变了，她可能也变了，你喜欢的可能也不是现在这个她了。”
白钰笑着摇头。
感情这种事最没道理好讲的，只需要一眼，那狂乱跳动的心就在宣告，就是她了。
他说：“怎么会不喜欢呢？我想抱她，想亲她，想拥有她，也想毁了她。”
“我就是个疯子。”
乔湾心里想，你还是个傻子。
他沉默了几秒，接着，面上带着笑，说：“你喜欢就行，那就去抱她，去亲她，去拥有她。而不是一直在意她是不是喜欢顾且，而你又比不比得过顾且。”
“她若是不喜欢你，你就毁了她，毁了她的爱情，然后重塑给她。”
白钰一怔，震惊地看着乔湾。“真想不到你能说出这种话。”
“可我说的不对吗？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可我不想伤了她。”
这句话说得极轻，是他在警告自己。
“可她伤害过你。”乔湾向白钰身边凑近了些，低声说：“你若是舍不得，就给自己画一条线，这条线在于顾且能不能好好待她，若是超出了这条线……老钰，你就不是在伤她，而是在救她。”
“可如果……”
“没有如果，老钰，你忘了？她说过喜欢你。”
白钰不说话了。
脑子里有两道声音在打架。一道声音说他配不上，况且感情上的事不该耍手段。另一道声音说，乔湾说得对。
最后，其中一道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道。
他和唐乔，拉拉扯扯已经在一起走过十年了，不是一个顾且能够插进来的。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大学的某一年。
她喝醉了，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突然仰头轻轻喊了他一声：“钰哥。”
他整个人怔住，问：“你叫我什么？”
她还在笑，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她用了用力，将自己往他身上靠了靠。她说：“你说我叫你一声钰哥，你就帮我圆梦。你帮我圆梦好不好？”
他突然扬起了唇角。低下头，鼻尖碰上她的，声音无比温柔地问：“你想圆什么梦？”
她皱起眉，像是在困惑。想了一会，她笑着对他说：“我想你喜欢我。”
他的心在那一瞬间软成了一汪水，软的隐隐发疼。
那一声“钰哥”，成了他偏执的中心，甚至打上了一个死结，他再也解不开了。
白钰想，那就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谁输谁赢，鹿死谁手呢。
他对唐乔的心思是早就定下了的。
高三毕业，当唐乔揽着白钰的肩膀说，白钰，这辈子我们是做不成家人了，那就做一辈子好朋友吧，这样我们还是能一直在一起。
那时他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去他的朋友，谁要和你做朋友。
就算不当你的家人和朋友，我照样能陪你一辈子。
……
许尚赶到酒吧时已经是深夜，白钰见到他，笑了笑，冲他招手，“过来坐。”
许尚看着冲自己招手的男人，他的眼眸不似平日里清明，已经染上醉意，乔湾坐在他身边，脸色有点冷。许尚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直觉告诉他白钰的这通电话绝不是叫自己来喝酒的。
果真，他一坐下，乔湾便冷着声音问：“你知道顾且的女朋友就是老钰的心上人吧？我们之中只有你见过他的女朋友。”
许尚一愣，吃惊地说：“我说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但是……是她吗。”他一顿，突然反应过来：“老乔，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是觉得我早就知道朱砂姑娘是顾且的女朋友，却装作不知道，甚至用这事来打趣他？”
乔湾看着他，没有否认。
“老钰是你的朋友，他也是我朋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个圈子很乱，关系的维系大多是靠利益。但我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许尚，你可以有很多朋友。”
“但我只认白钰。”
乔湾俊逸的脸庞上缓缓勾起一抹笑，声音愈发低沉，“我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在你看来顾且对于他的这个情人，是不是认真的。”
许尚叹了一口气。
“顾且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爱漂亮姑娘，又都是三分钟热情。就算是认真的，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乔湾说：“没几分真心就好办。毕竟她是老钰心尖上的人，连哄带骗我都会帮他搞到手。”
许尚倒吸了一口气。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这只狐狸未免太护主了。
“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乔湾这才真诚的笑了，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只当作不知道这件事。老钰一直说你是一个聪明人，既然你能这么问，就代表你已经站队了。尚公子，咱们还是朋友。”
他指了指趴在桌子上醉的一塌糊涂的白钰，又说：“现在，帮我把这个醉鬼抬回去。”
许尚看着那人侧着脸挑起眉浅浅一笑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狐狸成了精。
这只狐狸说的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今日若是站错了队，那他怕是就被这只狐狸记恨上了。
一个秘书没什么份量，除非他是一个精明有心计的秘书；许尚也不怕精明有心计的秘书，但乔湾是唐建董事长一手提拔起来的秘书。
换句话说，乔湾是唐建董事长的心头肉，得罪了乔湾，可能就是在得罪唐建集团。
许尚是聪明人，他不会冒一点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