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前门一响,泽介立马弹起来:“我去开门。一会儿你发挥你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劝说他。”
“苏前辈请。”泽介的声音恭敬之极。这么尊敬别人的泽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难道这苏先生在武林上也有一席之地?
“宇文公子请。”这个声音我却在哪里听过,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来人渐渐在暮色中显出身影,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面容,眉毛英挺,眼神犀利,浑身的慑人之气却在看到我之后陡然收敛。
“爹!”我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却一步也迈不出去。
“晴儿!”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将我拥进怀中。
鼻间缭绕着亲人的气息,我憋了很久的伤心终于化作眼泪,顷刻间渗入他的衣襟,就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再也不用步步为营,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窝在他怀里,从此我的天地只有自由与快乐。
父亲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背,低声在我耳边呢喃,这喃喃的声音犹如佛唱,我便在这禅声中渐渐安宁,恢复以往的平静。
我拉他在桌边坐下:“爹,快尝尝,这是女儿亲手做的菜!”
“哟,学会做菜了,以前在家里可是没见过你下过厨房呢!”他捏捏我的脸颊取笑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当初只是父亲宠着我,衣食住行哪里用得着我操一丝一毫的心!
泽介也在旁边坐下来:“没想到苏先生和小北是父女啊!”
我拉着父亲的胳膊:“没想到吧,看我爹多帅!”
“小女有点被我宠坏了,宇文公子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令嫒知书达理活泼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会见怪!”泽介这回没有拿他的扇子,说出来的话却惊骇世俗。他从来都是嘲笑我没品,今天怎么转性了?难道是要买我爹的宅子?那宅子是给女儿的嫁妆,貌似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所以,泽介买的是我的嫁妆?
如果那宅子是父亲给我的嫁妆,那我一定不会卖掉,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不会轻易的拒绝或是抛弃。
看看泽介,他则笑的得体,神色中稍稍有些惊讶,他打开酒坛,一股清香飘出。
“苏先生,这是家师亲酿的桂花酿,您尝尝如何?”
“宇文公子客气了。”我爹谦虚道。
“苏先生不必多礼,叫我泽介就行了。”拿着酒壶将杯子一一倒满。
父亲一笑:“泽介,好名字。既然这样,你也不必叫我苏先生,你和晴儿关系匪浅,直接叫我叔叔好了。”
泽介点头,展颜,这家伙长得一般般,但笑起来真是惊为天人,连我都差点在他刚刚那一笑中迷失了自己。
席间气氛非常融洽,我帮父亲夹菜,泽介帮他倒酒,三人对饮,聊些江湖中的趣事,说说朝中的形式。我没想到父亲不但对江湖异常熟悉,对朝廷之事也是如数家珍。
泽介究竟要干什么?颠覆王朝?我不动声色的喝酒吃菜,心想这个问题等会儿要好好问问父亲。
酒过三巡,月已升至树梢,泽介起身:“叔叔,小北,我还得回家一趟,你们父女俩先说说话,我明天再来打扰。”
我挽着父亲的胳膊看着他离开。
“爹,他究竟要干什么?”泽介前脚刚走,我立刻问父亲。
“呵呵,宇文泽介可不是池中之物啊!”父亲夹了块醉鸡,放进口中。
“你是说,他要这个天下?”我不可置信,这也太雄心勃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