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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我们都是输家

小说: 夜禁欢:强宠桃花妻 作者: 乐灵 字数:3041

  夜,静谧得没有仿佛没有一丝空气,呼吸变得好困难,滑动的喉结反反复复,翕动的双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那一句堵在心口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是太过恐惧了吗?恐惧失去他的滋味,恐惧自己只要说出来就会万劫不复,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旁人守在他身边都不可以。

  阮斌凝视着许文生充满询视的面容,忽地就决定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就像许文生小的时候,默默地蹲坐在树下吞咽屈辱一样。

  “你说什么胡话!”冷淡的声音传来,许文生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咚”地一声重新归位,紧接着便是一阵脱力般的空洞感,令他无力再争论什么。他扬扬嘴角,终是牵起一丝浅笑,充满讥屑,“最好是这样,阮斌,我们十几年的好兄弟,没必要为一些小事闹成这样。你原谅我吧!”

  最后一句不是疑问句,他许文生做好的决定向来都是不容置疑的。

  阮斌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从许文生目前的表现来看,自己似乎并没有失去什么,除了那晚被两个男人轮过之外。纵是如此作践了自己,只要是他许文生想要的,阮斌就会毫不犹豫。

  “行了,我也没怪过你。”

  “不是……”许文生垂下头,轻轻摇了摇,“我指的是那晚……那晚我不该那样对你……”他的手不自觉地搭上了阮斌的手臂,仿佛祈求原谅般捏紧了深色的袖口,修长而清晰的指骨在深色布料的映衬下宛如玉骨。

  阮斌沉默一瞬,淡淡地拍了拍许文生的手,“我没事。文生,我只是不想让你暴躁而已。”说着,错开许文生朝房间里走去,交错后清淡的气息随之消散,在昏暗的灯光下,了无踪迹。

  许文生垂下手臂,胸膛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升腾,仿佛坚固的河堤无端端缺了一块,涓涓细流就那么毫不犹豫地流泻了出去,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缺口越来越大。

  阮斌已换好了家居服,出来看到许文生还站在门口,不由道:“还站那儿干嘛,快进来!”

  许文生磨磨蹭蹭的进了门,厚重的门随之“嗒”一声关上,许文生侧首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忽来的空虚感简直要将他掩埋,他揉揉抽痛的头角,阮斌递来一杯红酒,他接过来一口喝尽,酸涩的滋味直抵肺腑,才将那股流泻的情绪稍微堵了回去。

  “别喝这么急,当心醉了。”阮斌这样说着,却又给许文生添了一杯。

  许文生摇摇头,“我要是醉了,你收不收留我?”

  阮斌捏着酒杯在他身边坐下,“我可不会照顾醉鬼!”

  “小心眼!”许文生轻嗤,喝了口酒,叹道:“跟你说个笑话吧,我知道的时候,简直都要笑晕过去。”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雅致了?”

  许文生轻漾着手中的高脚杯,殷虹的液体将他的面颊映得红红白白,煞是好看,他透过精致的玻璃杯,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幕,笑道:“我这辈子呀,除了被我老子揍过我骂过之外,就没有别的人敢在我面前竖一根手指头,除了林怀秀!说起来她还真是个异类呢,不仅敢一次次挑衅我的底线,还能一次次在我面前安然逃脱,而我现在却反被她挟在手中无法翻身,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呐!”

  “她的确有点特别。”阮斌赞同道:“不过你也把她给整回来了,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事情翻页了就过去吧,别再搅和了。”

  “翻页?”阮斌轻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还想做什么?她那天也被你整得挺惨,还有她那个朋友,听说到现在还没醒。”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还真看上她了?”

  “我只是不想闹得太过,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你爸的手段,那个何浔好像一副随时准备告状的样子,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吧。”

  许文生背靠着沙发,修长的双腿绞合着搁在前方的玻璃茶几上,光影罩得他神色晦暗,他低低的说:“林怀秀手里还捏着SM我的录像。”

  “你说什么?”阮斌一惊,手中的红酒差点洒到身上,他没听清似地盯着许文生,“你说什么?”

  许文生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林怀秀手里还捏着SM我的录像带,那是托你的福,把我迷晕后才让她钻了空子,把我囚起来虐了我两天才录制好的。小软啊小软,其实我是真的恨过你,就是因为你,我才被林怀秀那女人侮辱得这么惨,现在倒好,你把我唯一的筹码也奉送了出去,小软,你让我怎么吐槽你才好!”

  “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了还能赢后来那场赌约吗!小软,别以为我不晓得是你撺掇林怀秀来勾引我的,你不就想赢我嘛,有必要耍这些阴手段?”许文生伸手抚了抚发疼的额头,“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你,毕竟我们都是一路人,但是小软,这次我们都输了!”

  看着许文生颓然的模样,阮斌终于明白刚才的许文生为什么会在听到消息之后暴跳如雷,他向来飞扬跋扈从不肯向任何人妥协,而林怀秀却将他的自尊扔地上狠踩,而这个机会,竟是他给的。

  阮斌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算计来算计去,不仅把自己算计进去,反倒让别人占了便宜!

  纵观全局,其实没有一个赢家,他们全都输了。

  许文生输给了林怀秀,林怀秀输给了阮斌,而阮斌却输给了自己的自以为是。

  “这事儿既然是我做错了,就由我来解决吧。”阮斌喝了口酒,转过头,见许文生已靠着沙发双目紧闭,似是已睡着,夜已经深沉,阮斌怕许文生这样躺着会着凉,伸手推了推许文生的肩膀,“去床上睡。”

  许文生脑袋朝旁边一歪,没有理阮斌。

  阮斌无奈,起身从柜子里抽出一条薄毯给许文生盖上,自己收拾了一番,躺倒床上想了想对策,辗转着便也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许文生沉沉地睡在他的旁边,散乱的头发胡乱地盖在脸上,侧睡着的脸正好面朝自己。阮斌一怔,刚刚清明起来的眼眸顿时又被忽来的艳色给掩盖,渐渐蒙上一层迷乱的色彩。

  大概是坦诚相对的次数多了,许文生心里压根就没把阮斌当外人,所以才这么大喇喇地爬上他的床吧!

  阮斌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许文生熟睡的样子像个乖巧的瓷娃娃,好看得令人挪不开眼。阮斌的唇边不自觉地带起浅笑,不忍打扰他的美梦,轻手轻脚地起床,却没想到还是惊醒了许文生。

  “这么早!”许文生揉揉额头,转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阮斌笑了笑,“公司有事儿,你先睡会,中午我喊你一起吃饭。”

  “唔!”许文生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声,便没了音儿。

  阮斌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眼已然睡熟的许文生,微笑着出去洗漱,紧接着便去了公司。

  “小楼,去锦记买些早点送到我家,记住豆浆要原味热的,小笼包,莲子羹,另外再带一包酥饼。”

  “好的,阮总。”

  阮斌收了电话,发动车子朝公司赶。

  电话那头的小楼拿着电话抽了抽嘴角:这位老总今天吃错啥药了,平常一杯咖啡就打发掉早点,今天居然让他去买早餐,还是市内排队最长的那家!

  阮斌回到公司的时候,员工们已经各自奋斗在自己的战线上。阮斌路过秘书台,跟秘书艾云要了份今年证劵大概走势,顺便说了句:“帮我冲杯咖啡!”然后就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一进就是一个上午,找来办事儿的人一波一波地来,跟走马观花似的。

  临近午时,阮斌才把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得差不多,揉揉发疼的眉心,拨通了许文生的电话。

  许文生鼻音浓厚,显然还在睡。

  阮斌说:“起来,去吃饭。”

  许文生闭着眼睛:“吃饭?我不饿!”

  “吃了再睡,我过去接你,快起来!”

  不待许文生反应,阮斌挂了电话,抄了车钥匙起身,门被人推开,秘书艾云走进来问:“阮总,饭菜打好了,是现在用还是——?”

  “不用了,我出去吃。然后你下午约一下方会计师,说我晚上有事找他。”

  “好的。”

  阮斌回到住处,房子里静悄悄的,餐桌上还摆着他吩咐小楼买来的早点,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阮斌看了一眼,径直推开房门,许文生果然还仰面八叉地躺在床上梦游周公,转身从浴室浸了块冷毛巾,毫不犹豫地一把盖到许文生的脸上。

  冷冰冰的触感惊得许文生一跳,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瞌睡也吓跑了大半。

  “你很烦呢!”许文生抹掉盖在脸上的湿毛巾,一双桃花眼就朝阮斌横了过来,阮斌揉了揉他乱糟糟的脑袋,说:“走吧,陪我去吃饭!”

  “我不去!”许文生扭头就想再躺下去,却被阮斌拽住,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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