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临！我警告你，你别过来！”清和翻身下床，退到窗口，“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了！”
“你不说我倒忘了，”沈照临在床边坐下，歪头打量着他，“你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请便。”
清和咽了一口吐沫，往后看了一眼，很高。沈照临像是一只豹子一样跳起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从窗边拉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扯掉领带绑住她的手腕。
“啊！”清和闭着眼睛大叫起来，“沈照临！”
沈照临低头堵住清和的嘴，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清和，你还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因为西子的一句话就到沈公馆来，你不是一直当这儿是龙潭虎穴吗？”
“沈照临，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与其彼此折磨，为什么不一别两宽呢？”
他在她耳边轻笑，阴沉道，“我若身处地狱，你也休想步入天堂！”
清和看着他眼底的阴郁和绝望，心口猛地一颤，沈照临从不是个善人，可他如今眼中的颜色却让人心惊胆颤。
感觉到清和温顺地不再挣扎，他脸上的表情略有些缓和，他搂着清和的身子，靠在她胸口。
“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在地狱。”
他的嗓音沙哑，沿着骨骼血肉流经她的全身，轰隆隆地让她七经八脉都像是拨动的琴弦一样震颤。她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沈照临，轻叹了一声，心说，我从一开始就在地狱，黑暗一直如影随形，无法挣脱。
“沈照临，你放开我。”清和盯着天花板低声说。
“别动。”沈照临的手一紧，强硬中带着一丝撒娇，“我好累，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又不是抱枕。”清和嘟囔一句，看见他紧紧拧起的眉，抿了抿嘴角。
他喜欢抱她。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每回家都会抱着她，他身上常常会有淡淡的血腥味儿，他说他害怕一个人睡觉，只有抱着她的时候才能睡得安稳。她说不喜欢，可他不肯，总是强硬固执地不可一世，直到她渐渐习惯。
身边传来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清和慢慢睁开眼睛，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轻轻掰开沈照临的手指，从他怀里下床。
“清和阿姨。”她刚出房门，就被坐在门口的小萝卜头吓了一跳。
梅姑端茶上楼，笑着说，“小姐回来后就一直在这儿等。”
清和牵起西子的手往书房去，回头嘱咐梅姑，“沈照临睡着了，你吩咐下去，别让人打扰他。”
梅姑端着茶和点心推开书房的门，开了灯。
清和下意识地遮住眼睛。
西子从画板前跳起来，给清和端茶，急得梅姑连连惊呼，“小心小心，仔细烫了手。”
房间里光线微弱，橘红色的天光蒙了尘，已经不适合再画，她皱了皱眉，“几点了？”
“五点钟了。”
“这么晚了。沈照临醒了吗？”
“先生还在卧室。”
“爸爸这个大懒虫，睡了那么久！清和阿姨，我们去叫他！”西子说着，拉住清和的手，就往外拽。
清和拉住她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拍拍她的头，“时间不早了，阿姨该回去了。等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我不让你走！”西子扯着她的手，坐在地上插科打诨，眼泪说来就来，“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太太，先生让卑职送你回去。”杜鸣心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
“怎么可能！爸爸怎么会让清和阿姨走！”西子站起来张着胳膊把杜鸣心挡在门外，“你走！走开！”
西子问出了清和的疑问，她一早就在想如果沈照临不放她回去她要怎么应对，如今倒是她多虑了。她不禁有些脸红又似乎隐隐有些失落。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自己在想什么呢！
梅姑上前拉开西子，哄她说她要是想见清和，随时都可以请她过来。
送清和出了沈公馆的大门，杜鸣心拉开车门，“太太请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清和退后一步绕开杜鸣心，她走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杜鸣心讲，“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太太。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