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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惨痛的代价

小说: 葬落日 作者: 子时许 字数:3058

  蓝山走进墓林,来到了蓝域和蓝傲峰夫妇的坟前,旁边一座是蓝卧谷的空坟。蓝山在蓝域的坟前重重的跪了下去。泪水这般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祖父,孙儿不孝,孙儿害死了田儿,孙儿该死……”

  “祖父,孙儿对不起你,孙儿没有学好蓝家医术害死田儿,都是孙儿的错。祖父,孙儿不想离开蓝家,孙儿不想……”

  “爹,娘,孩儿没有能够将蓝家医术发扬,没有能够救人性命,反而害了燕羽,害了田儿,孩儿是罪人,孩儿对不起你们。”

  “祖父,爹,娘,山儿学医不精,山儿不想再害任何人,山儿这就来寻你们,好好的研习蓝家医术,若来世在为人,山儿就不会犯下如此大错。”

  蓝山拿出了从自己房间药架上带来的白瓷瓶。苦笑着道:“祖父,当年如果你就让孙儿痛死在这灵虚丹之下,孙儿就不会害死田儿。田儿死前是那么的痛苦,他忍受不了痛求孙儿杀了他。现在孙儿就用这灵虚丹的痛来还他……”蓝山将白瓷瓶慢慢的聚到自己的唇边,昂首便将瓶中的灵虚丹尽数吞下。

  “田儿,哥哥来找你了,原谅哥哥……”

  蓝山话没说完,便感到周身上下,体内五脏六腑都好似被人一刀一刀的划开、切碎。每一根骨头都在被人生生的折断。蓝山蜷缩一团紧紧,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下,身子颤抖的好似风雨中的枝叶。

  “师父,希望徒儿死后,你能够收回成命,徒儿对不起你,下辈子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蓝山心中不断的回忆着,和蓝卧谷、和隼羽在一起的画面,似乎每一个画面都是美的,都如阳光一样温暖。

  楚歌奔到墓林时,见到躺在蓝域坟前的蓝山,瞬间心被掏空了。自己晚来了一步,自己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猜到他会来这儿,否则就能够阻止蓝山了。自责、内疚、悔恨,一股脑的全都涌了上来。

  “蓝山——”楚歌奔到蓝域坟前,见到旁边的一个白瓷瓶,楚歌扑在蓝山的身上,扶起蓝山的上半身,不断的唤着蓝山名字。

  跟随而来的劲风见到面前一幕也呆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蓝山会自杀?他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自己怎么还会笨到以为他是在和楼主商量。

  “蓝山,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蓝山,害死隼羽的是我,要死也该我死。蓝山,你应我一声,蓝山,我以后不欺负你,你应我一句。蓝山……”

  蓝山慢慢的睁开眼,楚歌惊喜的笑了,“蓝山,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死。”

  “楚歌……”蓝山声音微弱,好似婴儿轻柔的呼吸声。“我……好……痛……杀……杀……”

  “不!不!蓝山,我带你去找楼主,我一定会求他救你。”楚歌背起蓝山便直奔落日楼。

  落日楼的杀手见到面前的一幕都吃惊不已。楚歌直奔楼中而去,将蓝山放在一楼右偏房后便直奔楼上而去。杀手因为有蓝卧谷的命令不许楚歌上楼,便欲阻拦,楚歌一掌打开一个杀手怒吼道:“谁若再拦,我便杀了他。”杀手正为难,卓京从楼上走下来。

  “楚少爷?”

  “我今天不管是谁阻拦,我一定要见楼主,如果他真的狠心看着蓝山被活活的痛死,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活着顺心。”

  “楚少爷……”

  “卓方主——不要拦我!”楚歌怒目盯着卓京,双拳紧握,眼中的怒火能将人化为灰烬。

  卓京见楚歌如此,知道这绝不是他平日的生气发脾气,如今他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极致。楚歌跑到三楼,一脚踹开蓝卧谷书房的门,走进门对着窗台边背对着门的蓝卧谷便是一声叱问:“蓝山自杀,如今生命垂危,你救不救?”

  蓝卧谷心一怔,目光有所慌乱,但并没有动作。楚歌忽然一声冷笑,对着蓝卧谷斥骂道:“蓝山为你这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师父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你用他试毒,逼他服下灵虚丹,让他武功尽废,害他生不如死,这都是你欠他的,你根本不配做蓝山的师父,你更没有资格将他赶出蓝家。”

  蓝卧谷依旧对着窗外一动不动,楚歌抽出了随身的匕首道:“害死隼羽的是我,我用血来偿还,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对蓝山的愧疚之中。”楚歌一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又猛然拔除带出一串血珠。

  门外的卓京和其他杀手见此惊住了,卓京立即的上前阻拦,“楚少爷……”

  见到蓝卧谷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楚歌猛然跪下,忍着胸前的剧痛求道:“害死隼羽的是我,楼主,我求你救救蓝山,他只是想配出淬心毒的解药,他只是想你能够与蓝田相认时心中少些愧疚。现在他把所有的灵虚丹都吞了下去来赎罪。”

  蓝卧谷身子一颤,立即的转过身,“他服了灵虚丹?”

  “是,他将所有的灵虚丹都服下了……”

  蓝卧谷没有听后面楚歌说了什么,冲出房门便直奔楼下。

  蓝卧谷奔到楼下偏房,蓝山平静的躺在床上。蓝卧谷立即的奔到床边,搭上蓝山的脉搏,蓝山还活着,立即运功将还残留在蓝山胃内的灵虚丹逼出。取出身上的一颗药丸便为蓝山服下。运功将药物在蓝山体内化开。

  “来人,准备银针。”蓝卧谷对着旁边的杀手喝命。

  杀手立即奔出去取银针。楚歌简单蓝卧谷正在为蓝山医治,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楚少爷,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先止血吧。”卓京便命鸰羽先为楚歌包扎伤口。

  一个时辰后,蓝卧谷才收了针起身。楚歌立即的上前询问:“蓝山怎么样,他有没有事?”

  “我暂时克制了灵虚丹的药性,在十二个时辰内他不会受药性折磨。”

  “十二时辰之后呢?”楚歌紧张的问。

  蓝卧谷没有回答。这时雀翎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道:“楼主,隼羽没死。”

  “什么?”楚歌惊呼。

  “回楼主、楚少爷,刚刚属下为隼羽准备后事,发现隼羽的身体还是温热的,试探后发现隼羽还有心跳,还有呼吸。”

  蓝卧谷忽然慌了神,回头看了眼蓝山,心被重重的震痛。还是转身去了隼羽处。

  蓝卧谷为隼羽诊过脉之后,心彻底的被掏空了。隼羽身上毫无中毒的迹象,只是身子弱现在还昏睡着,而蓝山却性命堪忧。蓝卧谷沮丧的回了自己的书房,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夕阳。

  楚歌走进书房,让门外侍候的杀手全都退下。楚歌看着还在瞭望窗外的蓝卧谷,心中说不出的悲伤,为蓝山感到不值。他为了这个师父付出那么多,他却如此冷血无情,不愿相救。楚歌真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般无情之人。

  “楼主,有件事情如果我不说,蓝山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楚歌失落的道,心中为蓝山含着冤屈。

  蓝卧谷依旧望着窗外。楚歌自嘲的冷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蓝山是因为惧怕你,才会对你那般的尊敬,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尊敬你,才那么的惧怕你。童年时候你给他的所有伤害,他却从没有怨恨过你。他把你当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当他得知你中了淬血毒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是发了疯,所以我才向你索要淬心毒和淬血毒的配方,让他研制解药。”

  “他不敢告诉你,因为他知道你不会让他碰毒。他只是想等配出了解药再告诉你此事。他七天不眠不休的研读医术,今早他配出淬心毒解药,天微亮就起床熬制,亲自熬制了一两个时辰。楼主,你怪蓝山,认为他用隼羽试毒,害死隼羽。”楚歌冷哼一声激动道,“你知不知道隼羽就是蓝田,是你的亲生儿子,他是想解了隼羽身上的毒,让你们相认。”

  “你说什么?”蓝卧谷激动的转过身,瞪着楚歌。

  “隼羽就是蓝田,蓝山是帮他解毒,而不是用他试毒。”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蓝卧谷怔的倚在窗边,怔怔的发呆。

  楚歌痛心道:“当见到隼羽毒发,蓝山整个人都崩溃了。在隼羽死后,在你把他赶出蓝家,他便服下所有灵虚丹,用最残忍的方法自杀来向你谢罪。宁死都不敢告诉你隼羽的身份,就是不希望你刚燃起的希望被他毁了。虽然现在隼羽毒解了,蓝山醒来也不会告诉你这一切,他宁愿你误解他是用隼羽试毒,也不会让你因为误会他而愧疚半分。”

  蓝卧谷整个人都被楚歌的话惊的呆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害的蓝山如此?

  “他怎么知道隼羽是田儿?”

  “燕羽身中淬心毒,半年前血罚的时候,隼羽为燕羽输过血。所以我猜测隼羽会是蓝田,便找了林姑姑为隼羽看过,他的确中此毒,只是毒性被压制,不刻意根本察觉不出来。所以蓝山才会萌生为隼羽解毒的念头。”

  蓝卧谷神情呆滞的走到书桌边坐下。心早已被伤的千疮百孔。楚歌见此也不再多说,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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