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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恩怨

小说: 葬落日 作者: 子时许 字数:3162

  雕翎把连淑送出山庄后回瑞儿的小院,刚到院门前骆彰从里面走了出来,雕翎还未有开口,骆彰便命令随他到书房。雕翎瞥向旁边的楚歌,知道今日此事不会这么就了了,战战兢兢的跟着过去。

  到书房,楚歌和雕翎相视一眼,皆垂首立在一边不言。

  “雕翎,你是怎么沾惹上君子门的人?”骆彰冷冷的问。

  雕翎战栗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心中已经被掏空了,凭着以往的经验,如此的不警心让莫名之人接近,恐是半条命要没了,更何况是庄主最痛恨的君子门的人。

  “属下该死,请庄主降罪。”雕翎说完便跪下请罪。

  骆彰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楚歌。“我看你师父当年把你赶到扬州去是正确的,像你这般没有轻重的胡闹,早晚会惹出事来。”

  听到师父两字,楚歌袖中的拳紧了紧,慢慢的跪下身。“楚歌知道不该将君子门人带回山庄,但是她确实可怜,楚歌只是一时心下不忍……”

  “你还顶嘴!”

  “庄主,楚歌不是要顶撞您,楚歌只是不能见死不救,救他是我施的恩,杀他是他该尝的债,这也是家师教楚歌的。”

  骆彰雷霆暴怒,“你师父知道也不会让你救她!可知当年落日楼死在君子门手中多少人?你可知那些人中有多少是你师父的生死好友?”狠狠的一掌拍在书桌上,笔架被从书桌上震落。稍稍的缓了缓,严厉道,“你既然知道君子门欠了债,就去把她杀了。”

  楚歌和雕翎都是震惊,疑问的看着骆彰。

  “没听见吗?”骆彰又是一声断喝。

  “庄主,她只是个小姑娘,当年她还没有出生,根本与她无关。而且楚歌看得出来,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当年之事。要君子门偿债,也不能枉杀无辜。”

  “君子门没有无辜!你今天不杀她,明天她就会杀你。”

  “楚歌不相信她会是那种人。”楚歌坚定说。

  “你认识她多长时间?”

  楚歌这才意识到,他与连淑认识不到半天。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再辩驳。

  “如果想她活着,就别让我知道你们谁与她来往,否则,不仅是她就是你们我也不会手软。”

  楚歌不满的盯着骆彰,雕翎却垂首道了声“是”。

  “今日,我暂且饶了你们,给我回去好好反思,退下。”骆彰不耐烦的吼道。

  两人便应是退了出来。楚歌气哼哼的回自己的院子,雕翎转头看了看骆彰的书房,又抬头看向天空。连霞光都已经消散,只剩下深蓝。最后看向山庄大门的方向,慢慢的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迈步走开。

  夜终于张开双翼笼罩大地,连淑蜷缩在山庄前的石狮后面,虽然已经是是江南五月了,但是这山下的夜风还是清冷。连淑瑟缩了一下身子,将双膝抱得更紧。

  “十三,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为什么每次都把我向外推。我真的没有家,我真的想有个人关心我。十三……”连淑将头埋在臂弯间哭了起来。

  山庄内,雕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终还是起身,开了窗,一阵凉风从外面吹来。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伫立窗前许久,终于还是转身换了夜行衣从窗户飞身出去。

  飞身落在庄门外,四周的寻了一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躺在石狮后面的连淑。忙走了过去,刚蹲下身准备抱起睡熟的连淑,连淑竟然睁开了眼,见到雕翎大喜。

  “十三?”连淑不顾一切的扑到雕翎的怀中,紧抱着雕翎的脖颈,“你不会真的不管我的。”

  “跟我来吧!”雕翎推开连淑,拉起她便向东面清泉山的方向去。

  到了一个小的山洞中,雕翎松开连淑的手,到外面捡了些干树枝升起火。连淑一直僵直的站看雕翎忙着,两人一句话不说。待雕翎忙完了,才走到雕翎的身边。

  “十三,你生我的气?”连淑小声的询问。

  “没有。”雕翎面无表情回答。向火堆加了几根树枝。

  连淑蹲下身,取过一根树枝挑了挑火堆,“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任性,所以你才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我身为落日山庄的杀手,有些事情是我必须遵从的。”

  “所以你把我赶出山庄?”

  雕翎嘴角抽动了一下,侧过脸对连淑道:“落日楼与君子门十七年前有一场恩怨,落日楼几十人死在君子门的手中,其中有些是庄主的好兄弟。后来庄主也杀了君子门上百人,其中就包含君如玉的长子和两个弟弟。从此两方便结下恩怨,只是那场恩怨来的快结束的也快,毕竟当年落日楼刚建立,而君子门又在苗疆,所以江湖上很少有关于此的传言。至于君子门为何会杀落日楼之人,我并不清楚,大概也只有山庄和落日楼的前辈们知道。”

  连淑点了点头,“难怪骆庄主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原来是因为此,可我在君子门内长大却从来不知道有此事。”

  “或许有些事真的不想再提,会揭开更多的伤疤,会有更痛的记忆。”

  “十三,庄主如果知道你来见我,会不会责怪你?”连淑担心的问,想到白天骆彰对自己的排斥和刚刚雕翎说的事情,知道骆彰对君子门的人定是恨之入骨,现在雕翎来见自己,岂不是很冒险。

  雕翎笑了一下,转过目光看着火堆没有回答。这沉默已经给了连淑一个肯定的答案。连淑心中暖暖的同时又是酸酸的。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我天明就回小院。”

  “你回君子门吧!或许那儿才能保你安全。”

  “我……”连淑顿了片刻,“我其实从君子门逃出来的,我师兄也是就是君子门现在的少主,逼我嫁给他,我好不容易才从君子门逃到这里,白天那些人就是要抓我回去的。我宁愿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回君子门嫁给师兄。”连淑说着便狠狠的折断手中的树枝,扔到火焰中。

  雕翎沉默了一会儿,原来连淑是逃婚。心下也在想这个少主有多么的不堪,竟然连淑宁死不嫁,按理说他们也应该是青梅竹马,总是会有感情。

  雕翎看了看外面的天,时辰已经不早了,自己该尽早的回去,如被发现骆彰真的不会饶了自己。转身对连淑道:“别多留此地了,也多加小心。”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连淑掖住雕翎的胳膊,轻声道:“你也是,我天明就回小院,我不会离开鄂州。”

  雕翎笑了笑,却说不出的酸楚。拿开连淑的手转身便离开,连淑静静的站着,直到雕翎的身影消失在朦胧月光深处。

  回到房间,幸好是没有人发现,换下身上的衣衫,准备将夜行衣收起,却发现房间中有人。

  “谁?”雕翎试探问。

  “是我。”

  听出声音是楚歌,雕翎略微的舒了口气。楚歌从对面走来,屋内黑暗看不清楚歌的脸,只能大致的看到一个轮廓的身形。

  “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楚歌语气平静。

  雕翎将夜行衣放进箱子中,回答道:“楚少爷不是知道吗。”

  楚歌轻笑一声,“你还真不怕死,顶着庄主的禁令出去见她,你不怕死,就不怕害死她啊?”

  雕翎装作很无奈的苦笑道:“雕翎没有楚少爷聪明,楚少爷只需要等雕翎出手,最后来问个结果就行了。”

  楚歌走上前,捶了下雕翎笑道:“你知道还不说结果。”

  “她现在在东山的山洞内,天明便回城中,会住在以前雕翎居的小院。”雕翎说完,反问,“楚少爷为什么深更半夜到雕翎房中问此事?这么关心她?”

  “少来调侃我,我只是觉得她的性格和我有些像,我准备交她这个朋友,关心一下不行吗?”

  “楚少爷这般说了,雕翎哪里还敢说不行!只是这天马上就亮了,楚少爷不会要在雕翎的房间留宿吧?”

  楚歌看了一下床铺,笑着道:“这儿就一张床,难不成你我睡一张?你不怕被人知道说你我有龙阳之好啊?到时候那可是百口莫辩了。”说完笑着从窗户消失了。

  雕翎笑了笑,把窗户关上,便上床躺了一会儿。天明之后,雕翎便去和瑞儿一同的用饭,却不想瑞儿竟然已经早到了。

  “今天起得这么早?”雕翎抚了下瑞儿的头道。

  “是十三哥起得晚了,都已经辰时了。”

  这时候丫鬟便将早膳端了来,瑞儿看了看早膳,皱着眉头完全没有胃口。抱怨道:“他们煮的燕窝粥还是老参粥都不及十三哥煮的白粥好吃。”

  “你还想吃我煮的白粥?”雕翎打趣问。

  “嗯,十三哥的白粥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粥。”

  “那好,明天早上我便煮给你吃。”

  “好啊。”瑞儿兴奋道,接着又央求,“十三哥,你答应我要带我去吃烤山鸡,还有烤鱼,我们今天去可不可以?”

  “你手腕上的伤好了吗?”雕翎看着他那缠着厚厚布带的手道。

  “这个没事,我不碰它就行了,反正我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十三哥,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吧,这几天我闷死了。”瑞儿右手抓着雕翎的手臂撒娇的道。

  雕翎宠爱又无奈的笑了笑,“好,先把早饭吃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呢,别先把自己饿到了。”

  “嗯。”听到答应,瑞儿高兴的立即吃起粥来,也不抱怨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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