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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回忆挽不回忧伤,少年逃不开命运(2)

小说: 美人梦:为君染红装 作者: 纳兰轻 字数:2477

  【断续的曲子,最美或最温柔的夜,带着一天的星。记忆的梗上,谁不有两三朵娉婷,披着情绪的花无名的展开野荷的香馥,每一瓣静处的月明。湖上风吹过,头发乱了,或是水面皱起象鱼鳞的锦。四面里的辽阔,如同梦荡漾着中心彷徨的过往不着痕迹,谁都认识那图画,沉在水底记忆的倒影!————《记忆》林徽因】

  拍了拍小方鼎,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夫差的母亲,也是最后一次。那么美丽温儒的女子,却病死了。在那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宫里,一点一点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提早推向死亡之路,香消玉殒。

  这个方鼎便是夫差在那个落雪之夜亲手做的,他将毓秀宫里破烂的青铜用大火烧化,然后自己动手制作了一个,外形很普通,却透着夫差对自己母亲的思念。

  那夜,没人去关注这么个美人的陨落,所有人都集中在前面豪华的殿里,因为,那是吴王阖闾的生日,举国欢庆!

  我记得,夫差只是满头大汗的看着我,让我前去毓秀宫,自己却没去。

  我到的时候,那个玉一般的女子已经不在了,我默默地替她收拾着,一个人静静坐在毓秀宫的台阶上,我想,夫差会来的!果然,他来了。

  脸上十分脏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乱。我没有问他,我知道,他并没去阖闾的宴席。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方鼎,小巧精致。

  我仔细端详了许久,然后抬头:“很好看呐!”

  夫差抿着唇,然后抬头,眼里的寒意渐渐散去:“素铃,今后有我便有你!我定要,护你,一生!”

  我笑了,眼里都是如烟花般的灿烂。

  之后?我抬起头,阳光已经十分强烈了,刺得我的眼睛十分的疼,之后又出现了什么事?是的,之后,又遇到了瑶瑟,在那短短的三个月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让我不敢正视,多到我不想再去回忆。

  那段记忆是我最不想想起的,痛苦悲伤怀疑背叛,什么都有,当然,也有快乐喜悦,只是,这些积极向上的情感不过是为了之后消极的情感做个完整的铺垫罢了。

  放下方鼎,总感觉,有些东西已经在那个时间里消失了呢,已经没有必要再将那些个东西捡起来了,已经放下的,是不可能再有那个心情去捡的。站起身,我想这个时候翠环估计又要愁眉苦脸了!还是赶紧回去来得比较好。

  “诶,听说了吗?这次君上将素铃带回来了!”

  “素铃又回来了啊!”

  “素铃是谁啊?”

  “诶,你刚来,你不知道。三年前,素铃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宫女罢了,待君上登上王位的时候,忽然将她提升为主子了。”

  “就是,你都不知道。素铃当初可是将我们的瑶瑟夫人害惨了。虽然瑶瑟夫人也只是个宫女,但她的人却很好。”

  “而且,你不知道啊,当初据说素铃还想**君上来着,可惜被君上一眼识破,将她驱逐出了宫殿!”

  “诶,我还听说啊,上一个君上的死很可能就是素铃搞的鬼呢!”

  “怎么可能?这可是大罪啊,是会受绞刑的吧?”

  “怎么不可能?那个女人那么坏!”

  唉,咱走到一半,便听到这种话。真是的,夫差管得很宽吗?怎么会让这些宫女随便嚼舌根?

  “你们在瞎说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啊,平姑姑,对不起啊!”

  “真是的,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评论。当年的那件事……真是的,连我都开始多嘴了!”

  我怔怔的靠在石头上,嘴角噙着微笑,身体仿若虚脱一般慢慢滑落,阖闾究竟是怎么死的?呵,那是我作为医生的败笔,是我亲眼看着阖闾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死去的,他在我面前无力的喘着气,乞求着我去救他,可是,我是怎么做的呢?

  呵呵,我转过了头去,没有再看他!是啊,当我知道夫差想要将失足的阖闾杀死时,我居然没有反对。我眼睁睁看着夫差一点点将毒药倒进阖闾的饭菜中,却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做。或许,如果当初我阻止的话,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就不会遇到瑶瑟,就不会被瑶瑟发现一切的,我或许就不会误入苎萝村,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吧?

  “主子!”翠环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一双手将我抱起,我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着翠环:“你是……”

  “主子,别玩了。咱们该回去了,不然会生病的。”翠环将我拉了起来。

  “不要,我,想回去了……”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主子,既然要回去,就站起来啊。”翠环使劲拉着我,“主子,你怎么了?”

  身体被人使劲摇晃着,眼睛渐渐有了聚集:“咳,翠环,你再摇下去的话,你家主子我就要魂归西天了!”

  翠环停了下来:“还不是您一直在说奇怪的话!”

  “恩,再奇怪,有你奇怪吗?”我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了,肚子都在叫了!”抬脚,跨了出去。

  “主子,你慢点,等等翠环啊!”我回头朝着翠环笑道:“哟哟,翠环,你依旧跑得这么慢啊!小短腿儿~~”

  翠环在后面不满的喊道:“主子!”

  迎着阳光,任由密密麻麻的阳光撕扯着我身上的黑暗。我想,黑暗只属于黑夜,光明,我迟早会遇到的!就算回忆再悲痛,我依然可以迎来喜悦!命运,再怎么亏待我,我依旧可以相信它!

  我的未来,在这个充满光明的地方,不再是黑暗,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似乎看见了所谓的希望,即使再渺小,我也想要抓住它,将回忆里挽不回的哀伤甩去,将那个处在黑暗中的少年所逃不开的命运忘记,这样就不再迷惘了!

  “主子,你太坏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我没变?这不是挺好?!”

  “没变固然好,可是,那只限于好习惯啊!”

  “哦?我一直觉得我没有坏习惯那!”

  “主子,做人要诚实的。”

  “咦,我哪不诚实?”

  “主子……”

  “翠环,做人要诚实!”

  “…………”我笑着与翠环斗嘴,却不知有个人正在远处看着。

  “君上,您……”

  “这样,就够了!”夫差望着一边正在与翠环斗嘴的我,嘴角也微微上扬着,“素铃,回来,开心吗?”

  “君上,或许,素铃姑娘,是开心的。”高远也看着我们。

  “借你吉言!”夫差收回目光,“高远,孤记得不错的话,还有一个月,美人便会送来吧?”

  高远点头:“是的,君上!那些人,您,准备怎么处理?”

  “处理?”夫差笑了笑,“我找到一个比较有趣的人呢!暂时还是就这么办吧!”高远低着头,没说话: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开始拉开序幕,素铃姑娘,您会怎么做呢?能将君上带离这场计谋里的人,只有您了!所以,千万别让高远失望啊~~~

  一切,开始了!真正的战场,即将上演,在这座华丽的宫殿之中,这场仗,关乎着历史的长流……只是,我似乎,并不明白,直到,那些事情的发生,直到,我已无力再面对,我才知道,我早已输在了起点,我在这场计谋里,不过也只是个无奈者,我甚至,都没有夫差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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