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丽而又宁静的早晨,柔和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的绿叶缝隙,在鱼鳞般的红瓦屋顶上留下点点光斑。树上的一只鸟儿伸了个懒腰,然后“叽喳”地扑楞双翅飞去。一片洁白的羽毛从它的身上脱离。
一阵柔和的风亲亲吹过,随着树叶“沙沙”摆动,光斑像鱼一般游动起来。那片轻柔的羽毛随着风,蝴蝶一般地落在了窗檐上。
“啪!”我用力推开窗户,那片羽毛便驾着窗户带去的那阵风飞了出去。
我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背起刚刚收拾好的包袱,然后紧紧腰带,看着门之所向,大步流行。
刚刚踏出房门,那温暖的阳光一下子就洒在了我的身上
天气晴朗,果然是出行的好时候!
在这里待得时间已经有一星期了,我早已摸清了这里的布局。
穿过用于隔离我闺房的围墙上的的圆形拱门,摸着墙往左走到后花园,再穿过荷花池上的长石桥,接着再穿过一堵隔离墙的圆形拱门……
几番左转右拐,我总算找到了那扇象征着自由的大门。
我激动地跑向它,像极了当年中共地下党接头。正当我准备握着门把手说:“同志,你终于来了”的时候,一股寒流袭来,瞬间讲我周遭的空气凝结成冰。
“去哪儿?”
别误会,他并没有说话,这句话是我从他那张被冷藏过的脸上读懂的。
别问我为什么能读懂他的独门“脸语”,因为我也很纳闷。
“今儿个天气晴朗,小妹出去散散步。”我边说边把手臂上挎着的包袱一个劲地往身后藏。
奈何我这个小小的举动也逃不过他的法眼:“跑步为何挎着包袱?”当然,他依然没有说话。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是这样的,大,大哥,小妹想来,来个负重散步,以强身健体!”说完,我立刻换上了一个“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革命表情,以提升这句话的可信度。
他微咪起双眼打量我,似乎在质疑我的话。
良久,他终于停止打量,在脸上写下一句:“早去早归,否则……(翻译能力受限)”
“明白!”我一头冲出府门,如获大赦。
昂首阔步地行走在古色古香的长街上,我不禁感叹真品与赝品的天壤之别。真正的街市可比影视中的真实、热闹多了。
满大街的行人来来往往的穿梭着,密密麻麻的,远远望去几乎不见空隙。那些推车小贩们一个个见缝插针,硬是将自己的小推车挤入那为数不多的缝儿中,落定后便开始“王婆卖瓜式”的叫卖。
“酸梅汁儿,上好的酸梅汁儿!”“冰糖葫芦哎!不好吃不要钱!”……叫卖声一个比一个卖力。
那些摊子上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晃花了驻足者的双眼。
然后,商贩们的叫卖声和行人们的砍价声形成了嘈杂声的主流。
也许是靠近皇城的缘故,这条街格外地繁华。
我并没有继续欣赏这番热闹的景象,而是把目光投给街道两旁紧紧的串联在一起的商铺。
终于,我的目标出现了。
我抱紧了怀中的包袱,大步流星地走进那家商铺,那家挂有写着“当”的繁体字帘子的商铺。
出了当铺,我把用那条蚕衣换来的银子亲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走向下一个目标——赌坊。
“大大大!一定是大!”
“小!是小
“开,小!”
……
刚刚踏入赌坊的门,里头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我紧紧地抱着钱袋子,硬是挤来人群,钻进最里头。
“闼闼闼……”赌坊伙计很有节奏地晃开手中的色子筒,“下注啦,下注啦……”
我闭上双眼,学着电视里的赌神们倾听色子摇晃的旋律。
“啪!”的一声响起,色子筒扣在了桌子上。
我轻笑一声(其实啥也听不出来),果断地从钱袋子里抽出十两,然后豪迈地将其放在“小”上。
竹筒被伙计慢慢打开,伙计的动作又轻又慢,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快开,快!”有人急道。
伙计这才稍微加了一点速度。
众人都用嗓子眼提着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色子筒。
色子的身子终于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它的头顶终于暴露在了大家的目光下……
3点……是小!
“哗”的一声,人群再一次的炸开,怒骂声和笑声混在一起,一团乱。我无暇去顾,只管得瑟地笑,往自己的面前扒钱。
十几局下来,我竟然局局都赢钱!捧着白花花的银子,我笑得嘴都快裂了。
在我捧着银子傻乐的当口,一个异样的眼光红果果地向我抛来,我望过去,竟然是伙计溢满泪水的大眼睛!
“姑娘啊,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您就手下留情吧!”赌坊伙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做人向来不厚道,于是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一个清亮的男声盖过所有的嘈杂声,转入我的耳朵。
我转过头,望向对面的声源。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水色锦袍,长得还算帅气,身高大概七尺,整个人看起来器宇轩昂。他右手执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有着异于常人的高贵。
“不懂dubo真正乐趣的人没资格发话!”我瞪了他一眼,哼道。
“大胆!”那年轻男子旁边的魁梧青年怒喝上前。
“退下!”年轻男子喝道。
青年听了,低下头,不满地退下。
那男子挥着折扇,笑盈盈的看着我:“姑娘,我们来一局如何?”
“来就来,谁怕谁啊!”我立即卷起袖子,摆好架势。
那男子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别急,单单这样赌实在毫无乐趣,你我换个赌注怎么样?”
“好!”我豪迈地答应。
“果然爽快!”那男子赞赏似的笑了,“如果你输了,姑娘就嫁给在下妾,并把钱还给老板。”
全场哗然。
“行,那如果你输了呢?”
“在下是不会输的。”
“哼,不可能,如果你输了,你就把身上所有的值钱玩意都给我,包括身上那件衣服!”
全场再一次哗然。
“好!一言为定!”他回答的十分爽快。
莫非他真的不会输?
赌局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采取三局两胜式。
“闼闼闼……”伙计有节奏的晃开色子筒。次第,“啪!”的一声扣在桌上
锦袍,
出于刚才男子开的条件太利于赌坊,那伙计对男子特别上心,这不,那伙计正空着的手给人家扇风上呢。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手拍在“大”上,喊道:“我押大!”
那伙计很有脾气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一脸的谄媚:“公子,您呢?”真是狗仗人势!
“还有选择?小。”年轻男子说着,不动声色地
折扇拍开他的手。
“嘿嘿嘿……”伙计尴尬地收回手,迅速地揭开色子筒,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像刚才。
“大。”伙计看着色子,不情愿地报上数。
我得意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第一局我赢了!
伙计扣上盖儿,再一次地将色子筒晃开。
“啪!”竹筒子又扣在了桌上。
这一次我押小,他押大。筒子打开,是6点,大。一比一平。
还有一局,没事的,我安慰着自己。
“闼闼闼……”色子摇晃打在竹筒上的声音充斥在耳朵,我竟然紧张了起来。
下一局决胜负……我望向对面的男子,发现他竟然一脸淡定,仿佛下一局的赢家一定是他。那么胸有成竹,难不成他真有办法获胜?
突然间,那些赌圣在电视中出老千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赌圣?!我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
“姑娘的脸色如此不好,莫不是后悔了?”那男子的声音刚一响起,众人便向我投来不屑的目光。
我被盯得很不舒服,于是冲着他喊道:“谁说我后悔了!”
男子笑:“不悔就好。”
“啪!”色子筒最后一次扣在桌上,我一惊,脑袋里一直循环这一个词:“完了完了完了……”
“姑娘先来。”这货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尽显绅士风度。在场得人无不对他赞叹不已。只有我这个聪明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先选后选都是死,有差吗?
我垂死挣扎地选了“大”。
伙计双眼握着筒子,以表示最后一局的庄重。
筒子慢慢被揭开,伙计似乎为了吊人胃口,动作竟然比刚才还慢!全场的目光都投给了它,周围安静极了,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快。
白色的色子慢慢的暴露在众人的眼皮下……我抱着一丝侥幸盯着它,觉得自己的心正在被凌迟……
色子终于完全露了出来……
“1点!是大!是大!哈哈哈!!!”伙计欣喜若狂,大喊着。
那一刻,我欲哭无泪。
看着伙计一点一点地把我跟前的碎银扒走,我的心在滴血啊!!啊啊啊啊!!!
“娘子,我们回家吧!”恶心吧唧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打了吓了一大跳!
差点忘记他了……
“呀,天色不早了,我大哥还等着我吃午饭呢,失陪了!”说罢,我转身便跑!
我刚一转身,步子刚迈,他便“唰”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刚想开骂,却被一道迅速闪过的寒光止住了刚要出口的话。
那寒光近在咫尺,就在离我鼻尖的不远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道寒光改变了方向,向着那年轻男子划去。
“杀人啦!”嘈杂的人群里响起突兀的那么一句!人们尖叫地抱着头向四处散开,现场乱成了一锅八宝粥!桌子、椅子、色子倒了一地。
赌坊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黑衣人,大概七八个人,都站在刚才我们dubo的那张桌子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
长剑?难道刚才那寒光就是剑光?我下意识地摸摸鼻子,还好,它还在。
知道那群人的危险,我赶紧钻到桌子底下的安全地,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在他们的目标是那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