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妍见裴衡远朝着姜沅所在处发愣，眼里还带了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心里微微有些酸胀，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衡远哥哥，衡远哥哥。”
裴衡远在顾乐妍的喊声中，才微微将目光从姜沅身上移开，淡淡道：“郡主怎么了？”
顾乐妍掩盖住心头的不满，露出一抹笑，“没事，只是见衡远哥哥朝着原处发愣，还以为衡远哥哥在瞧什么人呢。”顾乐妍带了几分试探，说道。
“未曾，只是想些政务罢了。”裴衡远说着便收起了目光，往侧边的座位去。
“如此，是乐妍想多了。”顾乐妍听他这样说，心里的阴霾微微散去了些，朝着姜沅所在处多瞧了两眼，但愿是她想多了，衡远哥哥怎么会喜欢她呢。
想着带着些不屑，跟上了裴衡远的步伐。
姜沅坐的远，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见裴衡远同顾乐妍坐在一块，她忽然觉得她像是被浸在了醋缸里，咬着牙问沈明珠道：“你说我们这裴世子，不去狩猎，好端端的来马场做什么，这里全是女子，他也不懂得避嫌！”
今日除了女子间玩笑来的赛马，崇明帝还带着众朝臣狩猎，按理来说，裴衡远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情沈明珠倒是知晓的十分清楚，对着姜沅解释道：“世子旧伤未愈，今年不上猎场了，就来马球场，走个形式。”
看着姜沅反常的样子，沈明珠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越发坚定心里的猜测，说道：“宛之是不是也欢喜裴世子呀。”
“我这样明显吗？”姜沅也没打算瞒着沈明珠，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
沈明珠听她这样说，笑的差点没喘不过气来，等她笑的差不多，故意煽动煽动鼻子，说道：“我的宛之啊，你这样浓烈的醋意，我就是人在那边的山林间，也闻得到，更别说你在我这咫尺间。”
姜沅被她这样调侃，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小声道：“你可别取笑我了，怪臊的。”
姜沅此时大概忘了，她调戏裴衡远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不要脸。
二人玩笑间，马场入口又走来一人，穿着一袭白衣，面庞温润，只是眼底残留些许暗沉，一看就是未休息好。
若说周遭贵女见裴衡远来此，多的是害怕，那见沈裘年来此，便是欢喜了，众人的视线都被沈裘年吸引了过去。
沈裘年走到正中的帐篷前，向皇后行礼问安，便坐在裴衡远身侧。
“四殿下眼底乌青有些浓重，莫不是陕西水患太重，殿下日夜不得安眠？”沈裘年刚一坐坐下，裴衡远就开口道。
沈裘年原本就因休息不够心情烦躁，听见裴衡远这话，越发火上浇油起来。若不是裴衡远趁他前去陕西治洪水，将他安排在各部的大臣已各种理由连根拔除，他又怎么会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裴衡远这样说，显然是在向他示威。
可安插自己势力，若被父皇知晓，便是大罪，就是裴衡远这样做，他也只能打落牙吞血往肚子里咽。
他忍下心中的怒气，暗讽道:“托世子的福，水患不算太重，只是有些杂碎，扰了我清梦罢了。”
裴衡远装作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略沉吟了片刻，故作关怀道:“如此便好，殿下如今回来，但愿能睡个好觉。”虽是关怀之意，但凡是个聪明人，都能听出他言语中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