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了很久，午饭也吃得不错，这会却隐隐感觉有些头晕了，赵岁亦微微向后仰靠着，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张清晚瞥到她的动作，问道。
“没事。”赵岁亦只动了动嘴，依旧闭着眼睛，“大概是睡得久了，有点头疼。”她才看了看张清晚，笑了笑说：“没事的，不用去医院。”
张清晚刚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也对她笑了笑：“那就好。”是赵岁亦，才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车开出了繁华的街市，一路向郊区驶去，走了大概半小时，张清晚把车停在了一个巷子口。
“这。”他偏了偏头向赵岁亦示意，“下车吧，我们去见陆漫年。”
赵岁亦点了点头下车，跟着张清晚走进巷子里，看他敲了敲第三扇门。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正是陆漫年。
他看了一眼赵岁亦，眼神却没有停留，对着张清晚说：“来了。”
“来了。”张清晚应声，然后牵起赵岁亦的手，带着她跟着陆漫年进了去。
“陈谧精神不好，陆漫年正在联系医院，在这之前让她待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比较好。”张清晚突然低声和赵岁亦解释。
赵岁亦轻轻点了点头。
房间了只透进了一点点的光亮，厚重的窗帘把光遮得严严实实，像是从天堂突然走进了地狱，那种黑暗。
适应黑暗之后，她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陈谧抱着腿坐着，不知道在低声嘀咕着什么，陈谦在她旁边坐着，也低声在和她讲话。
三个人都停了脚步，却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陈谦和陈谧低低得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
“陈谦。”陆漫年突然喊了一声。
陈谦扭过头来，也惊动了陈谧看向这边。
“张清晚和赵岁亦来了。”陆漫年又说。
陈谦没动，有好一会，房间又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几个人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光，赵岁亦莫名害怕，心都跳得快了许多。
好一会，陈谦站了起来，问道：“来做什么？”
“来看看陈谧。”赵岁亦解释。
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幸灾乐祸，听说陈谧生病了，她就是想来看看。看什么呢？她也不知道。来看看那么骄傲的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看看那个对自己恨到骨子的人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陈谦又坐了回去，陆漫年给张清晚招了招手，和赵岁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声嘱咐：“小心受伤，别待太久。”
赵岁亦依旧是点了点头。
门被关上之后她缓缓地移向了陈谧那边，大概是走了很久，她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陈谧的脸。
陈谧还是低声在说些什么，陈谦说：“你离她远一点，她认得人，小心伤到你。”
赵岁亦又退了两步回去，整理了下语言，最后还是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曾经没能拉她一把，救了她的孩子。
“我不欠你了，陈谧，你对我和张清晚做的事远抵得过我的这句对不起，但我分得开，今天和你道歉，也是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