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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运命惟所遇

小说: 重生后爱人每天都想杀我 作者: 未见末喜 字数:3529

  再过两月就要入冬,此时宫廷里头的绿植正是叶片最厚的时候,行至御花园,白暄乘兴而来流连忘返,就叫人抬辇抬得慢一些,好好的欣赏。

  只是可惜了他文采有限,不能即兴作诗,没办法体会到那些诗人的趣味了。

  白暄平日里来来回回几趟都孤身一人,撞不见半个兄弟姐妹,这一回却好巧不巧的碰上了他的三皇兄白钰。

  白钰正领着一位紫衣侍从在石径边站着,白暄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位的表情都说不上好,阴沉的很。

  三皇兄从来不会带陌生面孔的人,白暄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位紫衣侍从,确信了这是一位他从前没有见过的。

  这是谁?能被他三哥领进宫城里头,不容小觑啊。

  白暄在这边思惆,石径边上的两人也看到了乘辇而来的白暄。白钰收了阴翳表情,嘴角挑起一抹怪异的笑,眯着眼睛看向白暄。他身后的紫衣侍从则垂首侯在一边。

  他直觉这紫衣侍从不太对劲,却没看出来什么。只能暗暗藏在心底,想着出宫之后再查一查。

  两人之间的距离步步拉近,不需要如何,白暄都能看到白钰脸上的怪笑,当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暄是众位皇子里头最小的,虽然有宫内乘辇的特权,但不能留下不敬兄长的名声。

  哪怕是与这位三皇兄极为不对付,他还是乖乖下了辇,躬身给他的兄长行了礼。

  “许久未见三皇兄,三皇兄也来赏一赏园景?可要一起?”白暄抬首扬起一抹笑,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心里嫌弃自己嫌弃的不行。

  你可千万不要应下,我是假心假意的!

  我一点也不想与你一起游园!

  心里头想法越多,白暄笑的越灿烂,暗自揪着不想叫他应下来。

  白钰诧异地盯着笑容灿烂的白暄看了一会儿,没能明白这是个什么路数,牙根痒痒的不行。

  积怨已久,这里又没别人,怎么这一幅作态?

  或许是白暄的祈祷生了作用,又或者是白钰本也有要紧的事情在身,不曾应承下来,也没给对方互相试探的机会。

  目送着白钰远去,白暄也没了赏景的心思,重新乘了辇往太后宫里去了。

  白暄许久不曾进宫,太后娘娘时常记挂。

  这一回太后从收到了消息之后就命人开始准备,只等白暄到了,让他尝一尝新鲜的吃食,祖孙二人一齐乐呵乐呵。

  现如今能陪她无忧无虑乐呵呵作闹的人,除却一个白暄,其他几乎没有。孩子们都长大了,心思都深了。

  白暄左手拿了太后递过来的榛子酥,右手端着太后命人熬了几个时辰的养生汤,坐姿豪迈,吃相可怕,直逗的太后笑的肚子疼。

  前世的白暄很少会有这种长辈陪伴的经历,所以不论是从前在宫里头住着,又或者是如今每次进宫,他都时刻惦记着老人的喜好,把太后娘娘哄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心里才会觉得被填满了,不再觉得空虚和可怕。

  领着一堆赏赐从太后宫里出来,白暄侧坐在步辇上揉肚子。随后四处看一看,左手捂了嘴巴,静悄悄打了个秀气的嗝。

  实在是为了逗太后开心,吃太多撑着了。

  他才不会承认是这一回的吃食太美味呢。

  宫阙里起了风,头顶上一层层的乌云压下来,两边的植翠再怎么摇头晃脑都没能重新勾起他的兴致。

  白暄揉着肚子抬头望天,风擦过耳畔,卷起了头发蒙上他的眼睛。

  往日里这会儿他正跟沈璋一起对账册,要么读话本子,悠闲快活。今日出来这么久没见着他,还有点不习惯呢。

  “唉......”白暄幽幽叹一口气,恹恹斜倚着辇座背儿,真要下雨了。

  今天确实是个讨巧的日子,走了没多远,白暄又撞上了他的五皇兄白朝。

  白暄在心里头暗搓搓想,怎么以前没发现,他在宫里头的辈分居然是最小?除了祖母父君之外,还有上头七个哥哥,一个姐姐,撞上了谁都得认真行礼。这么一想,白暄又悄咪咪心疼自己一把。

  “五皇兄可要随我一起去父君那里?”白暄对白朝没什么感觉,生怕场面尴尬起来,思绪一转,便提了邀请。

  反正到了父君那里,随父君一起消消磨磨聊聊天,他就能告退了。

  白朝洋溢着满脸的笑,折扇一合拒绝了白暄,反而提起了这一回入宫的缘由:“皇兄这一回进宫,是同贵妃娘娘商量月余之后的秋猎一事。这一回父君提了要带着后宫诸位娘娘一起去。”

  白暄稍有惊讶:“怎么这一回父君要带着娘娘们?”他可未曾听说呀。

  历来春猎秋猎都不会带着后宫娘娘们一起,怎么这一回偏偏都带上了?迟钝如白暄,也从里头嗅出来一丝丝的不寻常。

  不如这一回他也去看看?春猎秋猎于他而言向来只是一个名词,他从来都是编外人员。

  反正这一回都带着娘娘们,那他是不是也能去凑凑热闹?带着沈璋同去,做个烧烤架撸个串?

  白朝一般都大大咧咧不会多琢磨,一片心思全都扑在了山水间。猛然听得白暄这一问也是愣了愣,顺势看出来点不寻常。是不是该和二哥通通气?

  他迟疑一下:“带着娘娘们应当没什么要紧吧?”

  白暄与他大眼瞪小眼:“应当是吧?”

  眼见着风又大了,白暄不得其解,只能与白朝挥手道了别,加速朝着御书房走。

  避着风解下披风,白暄推门进了御书房的门,不想又撞上了坐塌上斜睨着他笑吟吟的厉亲王。

  这可是......出门真的应当好好看一看黄历了,今天的人缘旺啊。

  白暄冲着座上的白熙行了礼,笑嘻嘻打闹一句,随后转身蹭到厉亲王白沧身边去乖巧坐好。

  见白沧笑眯眯望着他,白暄心里心虚的不行。那天在揽风馆,王叔应当不知道是他用了腰牌吧?

  听说王叔那天喝醉了的,况且腰牌也不是他摘下来的。这么想着,白暄心里头把沈璋拎出来涮一遍,才把胸膛里那颗颤颤巍巍的心安放回了原处。

  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回过神想起了白朝说的秋猎,压着蠢蠢欲动的心,这么蹭呀蹭的蹭到了白熙身边去。

  “父君,这次秋猎也让我同去吧?”说罢之后还冲着白熙绽放了一枚大大的笑容。

  他觉得父君应当会允许吧,这段日子他身体好了不少,又成天闷在府里,是该出去透透气啦。

  白熙早习惯了小儿子的各式撒娇,只当看不见这笑脸,直接就拒绝了他:“你身子养好了?这天气不好又要下雨,你去做什么?磕着碰着能受得住?”

  白暄瞪大眼睛不能相信的看着他的父君:“父君您都把娘娘们带上了,怎么不能带我去呢!”

  好容易有机会到外头去放放风,优哉游哉秋个游,怎么能错过?

  不管三七二十一,白暄就拽着白熙的袖子开始磨。

  一定要出去一趟!他都在城里憋了三年了!再憋着都要憋坏了!

  听着白暄一通抢白,旁边白沧终于看不下去。开口帮了腔:“是呀陛下,暄儿自小就精心养着,也没能让他出去看看。虽说不敢让他打马捕猎,但是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总是可以的。”

  白暄眼看着厉王叔都亲自当了说客,立马小鸡啄米一样冲着父君点头。

  白熙被白暄缠的没了办法,终于还是勉强同意了。也罢,有他看顾着,精兵侍卫守着,到时候再多带些太医一起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不过想通了之后,还是仔细叮嘱半天,才放了白暄出宫去。

  御书房的门被丁宝儿轻轻合上,此时便只剩下白熙与白沧两个人。

  白熙垮下笑脸深深叹了口气:“暄儿在宫里养了十五年,宫外养了三年,如今想起来,竟然还没有出过城。”

  他怎么会不知道不知暄儿的想法?可是他不敢啊!他最亲近的小儿子,被病体生生拖着,自生下来就与旁的孩子不一样。他宁愿暄儿安安分分待在城里,也不愿意出去冒险。这事情这么多年下来都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白沧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走到白熙近前:“陛下不必太担忧了。暄儿长大了,又懂事。让他出门看一看,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啊。”

  白熙:“是啊,暄儿多懂事。身体娇弱些,却懂得为朕与太子分忧。比老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强多了!”

  看着白熙发起了怒,白沧自觉禁了声。陛下年纪大了,开始慢慢力不从心,太子殿下虽然懂事,手段也好,但是太过善良。

  陛下这次来找他,不就为了这回事吗?都是亲儿子,有些成器一点,有些不成器些这没什么。

  但是老三却太过了,手伸的太长,心又狠,自己不会约束自己。不好好看着点,怕是要出大事了。

  皇兄近日里身体太差,情绪不宜太过激动。刚不过泄愤一般说了几句话,脸色就涨红了。

  白沧倒了一盏热茶递过去,故作神秘地问他的皇兄:“陛下可知道那天臣弟的腰牌丢失了?”

  白熙不明所以:“嗯?”

  白沧笑声几乎冲破屋顶:“就那天陛下命臣弟去揽风馆,被暄儿偷偷摘去玩了。”

  白熙:“......”他都不知道原来暄儿这么淘吗?

  几句闲聊过后,两人的话题重新沉重起来。

  白熙连连叹气:“皇弟啊,你说老三怎么就能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朕不够宽待他?这才几年就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就暄儿摘的那本账册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涉及了多少人。”

  两人越说白熙越觉得自己教的太失败。老三目光短浅,只看得见眼前的蝇头小利,泱泱大国数万生计在他眼里居然还不如一箱银子实在。

  白沧不敢接前头的话,只是冲着后面半句提了想法:“那暄儿弄出来的账册,臣等需要顺着线索去敲打敲打吗?”

  “不必了。”白熙在桌上找了本折子摊开看着:“源儿性子沉稳,但是太过优柔寡断,这一本账册刚好给他练练手。作为西黎的储君,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至于老三,端看他有没有悔过之心了。

  绕过这个话题,白沧将之前放在矮桌上头的折子拿来递给了白熙:“陛下,这便是暄儿收留了那些少年少女的消息了。只是......”

  白熙心头“咯噔”一下,赶紧拿了折子翻开看。只是目之所及,却扎心的可怕。

  “这个老三!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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