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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昨日之日不可留

小说: 重生后爱人每天都想杀我 作者: 未见末喜 字数:2303

  白暄这一觉睡的极深极沉,仿佛有某种法术,将他从梦里送回到了曾经的世界。

  他到这陌生世界已经三年,头一次梦见当初。那也许不是梦,而是曾经发生过吧。

  在梦里,他没什么意识,也没什么能力,一直随着自己的尸身漂浮在河里。到某一天被人发现,拖到岸边。

  他清楚记得,决定要投河的时候,他就把手机钱包钥匙都放在了房间里,随身只带了身份证......他不愿意再活下去,可他想落叶归根。

  梦里的进程很快,像按了快进键。白暄听见那个人拨电话给警察局,不久他的尸体就被送进了警察局。

  他跟着警察回倒了他原本的家,看着他们找到了他的手机。

  他临走之前删掉了其他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唯独留下了顾行之。

  警察局通知过他很久很久之后,顾行之姗姗来迟。

  白暄浮在空中,悄悄陪着顾行之前前后后应付了警察的诸多询问。原本好好的一颗心本就被他伤的支离破碎,现下,更是碎成沫,摔在地上,捡不起来。

  顾行之的种种埋怨和推卸都可以当做没听到,死亡之后......他期待两个人之间可以留下最后的体面。

  直到他亲耳听到顾行之对着审讯室里空荡荡的墙,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

  “晦气。”

  顾行之他说晦气。

  白暄就那样呆在空中,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一边大笑着一边淌出眼泪。

  在顾行之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他为了顾行之落到这样的下场,又算什么?

  沈璋站在白暄的床边,他拢起床帐,认真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梦到了什么?

  沈璋伸手沾了一点白暄的眼泪,仔细端详一眼,送到了嘴里。

  咸的。

  “顾行之!”

  顾行之......是谁?

  沈璋用食指轻轻压了压白暄在梦里皱起的眉头,又轻点了点他的眉心。

  “你......别皱眉。”

  白暄的情绪失控了,梦境里的场景也开始迅速崩塌。屋舍器物纷纷化作最初的模样块块掉落,砸在了这间审讯室里唯一的活人顾行之身上。

  光怪陆离间,他恍惚听见有人在问:“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他有什么心愿?不过一个死人罢了。七年间相濡以沫最终不过换来一句“晦气”,可笑又可恨。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可当真不会后悔吗?

  他记得刚死掉那时候就对顾行之没了多余的想法。只是到底七年情深,还有一点执念吧。

  真是愚蠢至极。

  惟愿他的母亲,能够顺遂安好吧。

  “心愿啊......希望母亲顺遂安康吧。”

  “好,我答应你。”

  “你是谁?”

  白暄猛然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双深色的眸子,眼神幽深,像极了曾经地府里的那个王。

  痴楞了一瞬,不知今夕何夕。

  白暄的嗓音沙哑:“是谁?”

  沈璋见他醒来,侧头撇开目光,略略往后退了一步。

  白暄将一团乱麻般的思绪放开不管,捏一捏额角回了神。

  是沈璋啊。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无意识摸到自己的脸颊,泪痕犹在。

  他楞下来,某些情绪转瞬即逝,抬手就要擦掉。

  沈璋伸手拦了他一下,另一只手又递给他一块玄色的帕巾。

  “谢谢。”白暄接过来,随手擦了泪,又递回沈璋手里。

  “你怎么在这里?”白暄往四处打量了一下,天色已经偏暗了,这一觉睡得够久。“听枫听霜呢?”

  “睡不着,来找你。”

  很久没听过类似的话了。

  过往种种,都如云烟散去吧。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收拾好了情绪,白暄把床柱边的细绳拽了拽,起身下了床。

  细绳连着屋门外面的一串碎铃铛,确保这院子里每一处的人都能听到。

  沈璋只看了一眼细绳,白暄便笑着给他解释:“我自小体质差,三天两头总生病。又不乐意有人一直待在我的屋子里,就拿了这个主意,若是我生病不能呼喊,又或者来不及呼喊,便拽一拽细绳,这院子里的人听到铃铛声响,就知道我在寻人了。”

  白暄又笑一声:“不过现在,我都用来唤听枫听霜进来了。若不打理一番就开门出去,大概今晚就要再病上一场了。”

  说话间,听枫听霜推门进来了。听枫捧着水盆,听霜拿了干爽的新衣服。

  两人见到沈璋在这里,很惊讶,却什么也没说。利索的将白暄收拾一番,又一齐退了出去。

  “走吧,去书房。”白暄拍了拍沈璋的肩膀,然后率先出门去了。

  进了书房,白暄随手将书架的书拿了一本出来翻了一翻,仔细斟酌了一下,才问沈璋:“你的课业如何?”

  “嗯?”

  “我想为你请个夫子来,不知你的课业怎么样。”

  “你也一起吗?”

  “我的身体差,坐不了许久,父君特许免了。”

  “嗯。”沈璋应一声,片刻又答一次:“好。”

  “你可要人教你功夫?”

  “我可以?”

  “自然是可以的。我自小就与皇兄们不同,无法学习功夫,很是羡慕。现在你在这里,也想让你学一学,就当是在替我学了。”

  “嗯,我会好好学。”

  沈璋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却把白暄给看乐了。

  “表情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谢谢你。”

  “嗯?”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帮我把阿圭下葬,谢谢你请夫子教导我。”

  沈璋说完这这话,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着白暄鞠了躬。片刻又直起身右腿单跪下。

  这是东鉴国国礼,常用于祭祀,或者叩谢大恩。

  白暄没见过这样的礼数,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径直走向沈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又摸了摸他的头:“无碍的,你不用如此。”

  “嗯。”沈璋低着头应了一声。

  “你来帮我读话本子吧。”

  “嗯。”

  现世2020年

  南市的一条新闻在一天之内登上了各大网站媒体的热搜榜第一,网名议论纷纷,开了诸多帖子去讨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听说警察局大楼整个都塌了!”

  “这豆腐渣工程!”

  “楼上错了,我觉得这是德行问题。”

  “怎么回事?”

  “警察局大楼整整上千人,只砸死了一个人,听说还不是警察局的人。”

  “那么大一栋楼塌了只砸死一个人?”

  “听说是个什么家属?”

  “我知道细节!我听朋友说,那个人是那天河边捞起来那具尸体的前男友,被叫过去问话了。”

  “前男友?”

  “对对对,听说谈了七八年,结果这男的转头结婚了。”

  “渣男啊卧槽!”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人觉得冤枉所以找回来了?”

  “我觉得有可能!”

  “筒子们,这里不是灵异事件好吗,出门右拐那里才是!”

  “这个瓜太可怕了,撤了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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