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莫瑶正打坐修炼，却觉得遇到了困境。不管她怎么凝神都无法全神贯注，强行运气后更是血气翻涌，体内灵气乱窜。
那《太元心经》本是最平和不过的基础心法，许多弟子在入门前自家的心法甚至都比这心法要晦涩难懂，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但莫瑶偏偏遇见了。
其实莫瑶不知道，那日过问心路，虽然因为灵魂和身体并没有完全契合而通过了考验，但有利也有弊，本就不稳定的灵魂在那日之后就更加虚弱了，因此她才时常会觉得疲惫。在修习心法时灵魂无法完全沉浸，因此她才会在练气期就出现了这种问题。
试了几次莫瑶静下来，猜测自己大概是遇到传说中的心魔了。
想起今天正好是初一，会有外门长老在传功殿授课，干净收拾起身往传功殿走。
她来得不算早，偌大的殿里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外门弟子，黑压压的一片，这还是莫瑶进门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左右看看前面的位置已经被坐满，只能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今天授课的是邱长老，一脸胡须的中年大汉，铜铃般的眼睛一瞪能吓哭小孩，看上去更像一个屠夫，而不是修真者。
邱长老自然不知道莫瑶在偷偷吐槽他，一脸严肃地扫过台下的弟子。
“你们已经现在已经算是半只脚踏上了修真之路，但你们可知什么是道？什么是修？”
没有人开口说话。
那邱长老见没人说话，也不生气，只把腰一挺，一股凌然之气扑面而来。
“何为道？坚持本心，便是道。
何为修？修身修心便是锤炼自身，让自身与天地接触融合。
问道者，不惧生死，又敬畏生死。”
顿了顿，他又道，
“你们可知人间虽说大道三千，但也分大道和小道。生死轮回阴阳为大道，因果杀戮无情为小道，更有不入流之道不只三千之数。却并非每条道皆可达，而你们的道却是要自己去寻的。”
“修仙是与天夺命，每一步都是杀机，你们想好了吗？”
“踏上修仙路，从此生死不由人，想好了吗？”
“从此红尘尽断，深恩尽负，想好了吗？”
是通天大道，也是绝地之道。
一句句质问振聋发聩，莫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的道是什么？
我上山的初衷是求一个公道，这是道吗？
我想求得长生，这是道吗？
如果都不是，那什么才是道？
她有些痴了，失去控制的灵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本就不稳的灵魂更是动荡了起来，眼看着竟然有溃散的前兆。
正窃喜自己忽悠住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邱长老有些得意洋洋，突然发现角落处有异常的灵气波动。
他大惊之下赶紧走到角落查看。
那角落处是个清秀温雅的少女，此时正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四周灵气四溢。
糟了，是心魔。
邱长老手一挥手中出现一枚碧绿色丹药，从空中缓缓下落，停在少女的嘴旁，似乎感受到那股气息，少女张开嘴，吞下了丹药。
很快少女的脸色渐渐好转，灵气也收进了体内，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下来。
邱长老这才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水，还好没事，要是让掌门知道他忽悠弟子不说还让弟子走火入魔，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莫瑶睁开眼睛，感觉到体内温顺的灵气，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她没想到居然真的差点入魔，还好有邱长老的那枚丹药，不然后果估计就是爆体而亡了。
她感激地起身向邱长老道谢，“多谢长老搭救。”
邱长老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应该的应该的，你没事就好。”说完急忙回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莫瑶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觉得长老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接下来邱长老没再说刚刚的话题，而是开始解答弟子们在修炼中遇到的困惑，他虽然外表粗犷，确实不折不扣的金丹修士，稍微一点拨对这些人类来说都犹如醍醐灌顶。
莫瑶也赶紧上前询问了自己的情况，邱长老对她态度倒是颇为和蔼，道，“你应该是之前受过灵魂上的创伤，所以灵魂不稳，不过刚刚那清灵丹服用之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莫瑶连忙道谢，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地挤上来她赶紧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
正准备回药园时突然听到身后两名外门弟子正窃窃私语。
“你听说那长清门的林辰了吗？”
“就是那据说是五百年一出的天才，二十岁不到就进入金丹期的林辰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据说那林辰之前失踪了一年，是去了凡俗界，不久钱才回到长青门，而且啊听说他一回来就直接闭关了。”
“他不是才进入金丹期怎么就又闭关了，难不成是想冲击元婴期。”
两人一时倒吸一口冷气，正准备说话时突然有一道声音插进来，“请问你们刚刚说的林辰是？”
这弟子正觉得怎么有人这么不长眼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转头一看。少女嫣然一笑，眉目婉约如月上柳梢头，一时间到嘴的呵斥又吞回了肚子里，换上一副笑脸。
“师妹有些眼生，莫不是新入门的弟子？”
莫瑶抿嘴笑，“正是，所以有好多东西不懂，还希望师兄可以解惑一下。”
话音刚落就看刚刚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人齐齐示威地看一眼对方，然后争着开口，“师妹有什么不知道的尽可以问我，我在门里有个外号叫包打听，从上到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另一个挤开他，“师妹，你别听他瞎吹牛，你不是想知道林辰的事情吗，我有个同乡的表哥的姐姐的邻居就拜在长清门下，我对那林辰的事情了如指掌，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莫瑶：同乡的表哥的姐姐的邻居？
这拐了十八弯的关系的消息真的靠谱吗？
默默吐槽完的莫瑶带着笑容看向那同乡的表哥的姐姐的邻居拜在长清门下的弟子，“那就有劳师兄了。”
自觉自己在师妹面前占了上风的弟子得意地瞟一眼另一个人，殷勤开口道，“那林辰是长清门掌门座下首席大弟子，据说长得很是英俊不凡，关键是天赋惊人，据说当年十日筑基，不到十八岁就修成金丹，所以被许多人吹捧成五百年才出一次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