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不复[一]
——如果你能够回到当初，你还会愿意见到我吗？
——没有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就算回到过去，我的选择也会是一样的，就算知晓一切。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的初始，都是在那十年之前，所第一次相见之后所种下的因果，往后的所有纠缠都早已无法改变。
从十一年前的那夏日的阳光之下，看到了温和如同江南之景的少年，从此，她便沉沦。白色与她为伴，谁也不曾知晓，她最为喜爱的颜色是那深沉的黑。
她在石上刻上两人的名字，想要得到这样的意义上的永恒，经历风吹日晒，而那块石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找见那块刻着两人名字的石头。
回到家中，亮着灯的大厅亮晃晃，她有些睁不开眼，太过华丽的装修让她觉得有些繁琐，吊挂着的水晶吊灯有着耀眼的光线，她用手遮住眼睛，有些恍惚，刺痛了的双眼被迫的流出了泪水。
随后便无法抑制的抽噎起来。
抱着她的萧川凉低着头看着用手遮住脸却依旧泪流满面的萧茗，她的身体不停的在颤抖，咬着下唇狠狠地，饱满的唇都泛起了白色，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阿茗，哭出声来。”他将她抱会了她的房间，两个人的身影都没入了黑暗中，房门也关上了阻断了那光源，他轻轻的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她蜷缩成一团，一头柔软的黑发散乱在床上。
他温柔的将她浸湿的发理到另一边，唇角有着微微的弧度，满眼的心酸苦楚都掩埋在黑暗中，他抚摸着她湿透的脸，轻轻的将唇贴了上去，舌尖舔舐着她紧咬的唇瓣，让她松开那紧紧咬着自己唇肉的牙齿。
“阿茗……阿茗……”他一声一声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如同情人般的低语声，他的牙齿轻轻撕咬在她的耳畔，用手钳制住她遮住眼睛的手，他侧躺在她的床上，紧紧的怀抱着她纤瘦的身体。
“我好难受啊……哥哥……真的好难受这里好痛闷闷的……”她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中，他没有哼声，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将衣料篡成一团，光滑的大腿也裸露了出来，她嘶哑的在黑暗中哭喊着。
撕心裂肺的要将所有身上的苦楚发泄出来，随着满满溢出的泪水爆发出来，她那么的那么的想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可是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有了想要放弃的想法，这要她如何孤注一掷的去坚持。
“阿茗……阿茗……”他拍着她的背，缓慢的轻柔的，他带着柔软温和的笑容，像是看着小时候的她在他自己怀里任性的撒娇一样，不知不觉的他却也泪流满面，哽咽的声音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乎融为一体。
两只困在牢笼的兽，在黑暗中呜咽着舔舐自己的伤口，却不曾想过伤口越来越深，疼痛也越加猛烈，多么想要逃脱，却永远也只是奢望。
“阿茗……我的阿茗……”
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够避免两个人都受伤，这残酷的现实，让两个遍体鳞伤的人只觉得，当初的相见都不如不见，却又不愿意是永不相见的结局。
这就是人的贪恋吧。
“哥哥……要怎么才好呢……”她逃进萧川凉的怀抱中，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与温度，泪水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他搂着她的腰肌，静默无语，许久，两个人像是在无声中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呐，用这夜中最后的一次狂欢来庆祝吧……我放过你，你放过我……从此以后谁也不再亏欠谁……”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起来，却怎样都掩饰不了那满满苦涩的哭腔，黑暗中他们泪流满面。
“嗯……”
“怎么办……我好舍不得……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谁来救救这样的我啊……”她埋在他的胸膛里，泣不成声，牙齿深深的咬在他的皮肉中，浓郁的血腥味到蔓延在她的口腔中，冰冷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
他的双臂紧紧的搂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全部都放置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分离，就不会有这么痛苦的决定。
“阿茗！阿茗！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我永远都不要将你拱手让给别人！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红着眼表情狰狞，发狠的钳制着她的肩膀，将她狠狠的压倒在床上，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浸湿了床单。
“别……”
“阿茗……我们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嘛，咱们两个好好的，可以去任何一个其他人都不认识咱们的地方，咱们也可以有自己平静的生活！”他急切的说着，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幻想。
无论是谁，都会有舍弃不掉的东西。
这虚假到不能在虚假的幻想，就连他都无法当真，甚至无法当做填充伤口的美梦，他哽咽着，颤抖的薄唇，柔软的贴在她的每一处皮肤上，深深的，浅浅的撕咬着，想要在她身上制造永恒的痕迹，却又因为怕她流血而动作变得柔软。
“好啊……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一定很美好……我喜欢那温和却又氤氲着潮湿水汽的江南，可以看到漂亮的莲花……还能够透过那薄薄的雾气看到你的眼……”她眯着眼睛，有些恍惚，唇畔有些执迷的弧度，连续不断的晶莹泪水不曾停歇的从她脸上滑下。
他的一声咆哮之后，空气中都是浑浊而又暧昧的气味，仿佛一切都变得平静，连那些哽咽声都消失不见了，他怀抱着她身体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他抚顺她的发，如同平时经常做的动作一样。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害怕怀中的人儿突然消失，怀中的人儿也紧紧的回搂着他，谁也没有说话。
这一夜之后，仿佛他们曾经纠缠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