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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情愫暗生

小说: 女扮男装玩转校园 作者: 子非非子 字数:4133

  站在世家礼仪部的大门前,林凌微叹了口气,这才有勇气去推门。希望天初钰这小子不要发飙啊!

  在心里默默碎碎念了几遍,林凌抚上门把,却意外觉察另一头的转动,便放下了手退开几步。

  门被人缓缓推开,随之而来的一阵沁人心脾的香草味,却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是一种自然散发的清雅,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未视其人,林凌已在心中为他打了不小分数,须知,一个人天生的气质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人身影终于暴露光下,身着蓝色英伦校服,是一年级服饰。欣长的身形匀称挺拔,瘦一分失了雅致,多一分少了风情,恰恰刚好到不可思议。皮肤白皙五官俊秀柔美,却又是男子该坚毅的地方轮廓分明,丝毫不显女气,一双丹凤眼中盛满淡然,却又让人觉得他本就该如此,不温不火,不骄不躁。

  林凌发誓,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明明什么都刚好到让人眼前一亮,却又无端一眨眼就忘却,不轻易被人深记,像是蒙了一层迷雾一般,缥缈得看不真切。

  “让让。”少年开口,声音犹如泉水泠泠,好听得紧。

  心神像是被魅惑了一般,林凌瞳孔一涣散,瞬即一怔,连忙回过神来,暗恼自己明明见过那么多视觉系美少年,怎的无端在此刻被迷了眼,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快步退开身子让出道路,少年便不再做逗留提步走开,只是离开之时不咸不淡朝林凌领口的一年级徽章处瞥了一眼,眼波仍然无一丝波澜,叫人看不出半点心绪。

  林凌却被他看得心里一突,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顿觉浑身不自在,又觉是自己敏感太过,尽把人往坏处想。

  少有的孩子气吐吐舌头,林凌望着少年走远的背影沉思。

  能进世家礼仪部的除了五大世家子嗣外,就只有被赋予徽章之人。

  脑中无数人影闪过,却还是只有一个模糊影像,记不大清,不过这足以叫林凌神色一凛。

  能被她记住的向来不会是小角色,那人身份分明已经呼之欲出,但林凌还是觉得欠缺些什么,便索性不再去想,提步走进。

  “咚咚咚。”林凌小心翼翼敲门探听里面动静,却没有任何一丝气息波动,不由心下一喜,以为那人不在,刚想悄悄溜进去充当已来许久,却听得一阴沉声音从里面传出,瞬间窥破她心里所有小九九。

  “给我进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得,迎头一刀缩头更是一刀,算是躲不过了。

  办公室正对门口,林凌以推门而入便不期而遇对上天初钰那双像猫一样慵懒而冰冷的眼眸,这青天白日的,没做什么亏心事平白惊出一生冷汗。

  “天初钰……”林凌哆嗦着声音开口,僵住身子,好不可怜。

  可天出钰却像是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样子,身上寒气还在噌噌往外冒,简直能冻人三尺。

  “呦,还知道回来啊。”天初钰危险地眯起眼睛,淡淡一笑,明明生得一张无邪天真的娃娃脸,却看得人背后发悚。

  “三十分钟,你让我等了整整三十分钟,我的仆,你当真好本事啊。”随手翻动桌上的文案,天初钰终于移开目光,声音森冷慎人。

  随着那满含压迫的视线移开,林凌立刻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那道束缚退去,双腿一个虚脱,竟生生跪坐在地上,狼狈地扶住门框。

  “怎么回事?”注意到动静,天初钰轻抬了抬眼帘,看出林凌的不对劲,明明心里惊起不小波澜,可语调却还是不显露山水的一派冷然。

  他清楚自己刚才放出的势压绝不会对她造成这种结果的。

  林凌勉强站起身,吃力道:“刚才和何代以打了一架,你也知道那武学疯子,杠上后不好脱身。

  “能把你逼到这种地步,那小子是动用了斩骸吧。”了然的语气,天初钰突然抬头,直勾勾看向林凌,意味深长道:“斩骸可不比一般武器,你居然能在它手下胜出,我的仆,你似乎藏有太多秘密。”

  被那似笑非笑的语气弄得心头一紧,林凌面上漠然,其实心里早已惊起惊涛骇浪,便下意识低头,心虚地快速掩去眼中神色,静默不语。她知道什么谎言也瞒不过他精密无漏的思路,倒不如索性闭嘴的好。

  挑了挑眉,天初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突然神色一变,眉眼之中渗出冷意:“我的仆,你有大麻烦了。”

  少有的冷峻语气听得林凌心里猛地一突:“怎么了?”能让天初钰这么说的从来不会是小事,到底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和何代以的对战恐怕已经叫学生会的人看得清楚,你的身手瞒不住了,不出意外的话,风云榜的变动今日一定会刷新,到时侯找你决斗企图把你拉下马的人,绝对不会少。你说,你该不该是大麻烦呢?”

  什么?!

  林凌讶异道:“可那时我分明没有探觉到除了我和何代以之外其他人的气息!”

  等等,不过刚才……

  天初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样,嗤笑一声后开口:“我的仆,是我太高看你了,武学修行的门道你居然只是一知半解。”

  顿了顿,他喝了口咖啡只当润喉,继续道:“隐藏气息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后的一种本事,就如同你刚才敲门后不是也没觉察我的气息吗,按理说,以你的实力,也该可以自由发挥了吧。”

  放下手中瓷杯,天初钰从办公椅上跳下来(不要问无良作者为什么是跳下来,因为椅子太高身高是硬伤……)走到林凌身前,斜睨着她:“伸出右手。”

  林凌下意识老实照做。

  白皙的腕臂泛着白玉光泽,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细小的血管,只是上面却有着几道像是伤口结茧后新生的粉嫩皮肤,有种异样的违和。

  天初钰目光骤然一凛,下意识想起自己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意外让他觉得心堵。

  林凌也不是一般小女生,平日里也不大在意自己身上伤口,身在男校也只把自己当皮糙肉厚的糟汉子对待,这会儿突然被他这么目光灼灼一盯,居然难得脸上一红,下意识就想缩手,不让他继续细看。

  觉察手上有挣扎力道,天初钰这才恍过神来,不自在抿了下唇,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试着调动身上的气波到右腕上。”

  林凌眼睛顿时瞪大,你说的倒轻巧,你调个给我看看?

  虽是如此想着,但已是不知觉照做,试了好一会儿,果然差强人意,每每感觉要摸到那道门槛,却又总觉差些什么,惹得林凌秀气的眉峰拧成结。

  “真是奇怪,按理说这对你来说并不算难,可为什么总是行不通呢……”天初钰托着下巴,娃娃脸上浮现疑虑,终于有了孩子般的好奇,过了一会儿,突然直视林凌,目光竟有些灼灼逼人,像是要窥探到她的内心深处一般,薄唇一掀,有了一丝讥诮:“不是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对吧,我的仆?”

  而是你不想,对吧、

  是你不想。

  不想。

  脑袋中像是突然掠过一辆轰鸣的火车,嗡嗡作响,又似乎带着要碾碎什么的力道一般,简直要将她撕裂,不想二字像是被涂上了鲜红的色调不停在脑中盘旋。

  ————凌凌,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撕开那张封印,乖孩子,不要动用到那股力量,知道吗?

  母亲,凌凌知道了,凌凌会乖乖的,可是凌凌好痛苦,像是要死掉一样痛苦啊,母亲救我……

  好痛,全身像是被车子来回碾压一般。

  是黑夜了吗,还是我堕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谁来救救我啊……

  “林凌!”尖锐的声音划破了一室的寂静,仿佛携带着黎明破晓的晨曦光明而来,驱散所有不光明的阴霾。

  谁?是谁在叫我啊,不要吵,我好困,让我继续沉睡下去吧……

  “天家长子天初钰,以血为介,混沌乱流,破!”

  随着一声高喝,地面之上突然浮现起一个巨大的诡异纹路,一阵晃目的耀眼银光闪现,原本束缚住林凌的几条黑色气流瞬时断裂消散无痕,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轻颤后,终于睁开。

  “初……钰?”纤长的眼睫巴眨了下,清澈若琉璃的眼眸之间充满迷糊,怯怯的声音最是能轻易撩拨人的那根戒备心弦,这样不设防的模样,怎能不叫人恍了心智?

  天初钰的眼眸突然森黑得吓人,语调轻柔得不可思议,但又似乎参了一丝危险:“是我。”

  但是任他再怎么机关算尽,也没料到接下来她会是如此举动。

  柔软的身体猛地扑进怀中,他下意识伸手抱了个满怀,却觉察她的身子颤栗,随即就是一阵犹如初生婴孩不知所措的啼哭。

  “初钰,我好想我的母亲啊,可是我找不到她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撕裂般的绝望引得天初钰心里想说被人重重锤了一记,此刻的他完全想不到,在未来的每一刻,她也是用这般语调,悲戚得天地都仿佛要动容。

  她说;“初钰,天上繁星不胜数,到底哪颗才是你,我找不到啊……”

  他忽的缄默,突然发现再如何精密的逻辑在此刻竟全派不上用场,自己甚至就连一句贴心的安慰也难以脱口,这向来不上他所擅长的领域。

  他自负聪明绝顶,任何问题到他手上瞬时便能迎刃而解,家族里哪个不上人人夸他是最适合继承天家衣钵的人,可自己的父亲却从来不正眼看他,反而满眼失望。

  他说:要想身为我天家继承人,要的绝对不仅是头脑精明一样就行,初钰,你可知我何意?

  当时的他自然不知,反而一脸无畏快嘴迎上:“父亲,身为继承人自是应该果断精密,要那些虚来的七情六欲有什么用,你不必多说,天初钰便是天初钰,若是被强附属上感情,这也便就不是我了。”

  天楚萧气得当场拂袖离去,他却是觉不甚在意,依然我行我素,也不管下人们看向自己的眼光充满恐惧厌恶。

  他无情,向来手段残忍,不懂体恤,更不愿去懂。

  他明白自己所承受的远比他们痛苦一百遍,只是他们不明,他也不愿说。

  他是天初钰,没心没肺,能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的人。

  就连当初注射药物,也是他自己吩咐动的手,只是当那针眼刺入皮肤时,他突然升起一股从所未有的恐惧想要逃脱,但那设计出药物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愿的试验品,哪里能轻易叫他逃走,瞬时加量麻醉剂逼他昏睡,但问题便是出在了这里,原本比例调配好的药剂与麻醉剂相冲突,虽上大大提升了他的修行,但也带来极大的副作用,便是精神分裂。

  分裂出来的两个人格,一具备了他所有的无情冷漠,比较之前更甚,而另一个则天真无邪,一点不懂人世险恶,可怕的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两个人格什么时候会突然交替措手不及。

  但他不能后悔,也绝不会后悔。

  这条路本就是他自己选择的,便再不能回头。

  谁也不能阻碍自己,他会一步步清除掉前方的一切障碍,绝不手软。

  谁也不能动摇自己的心绪,那必然是个不能留的祸害。

  直觉告诉他,她一定会是个能打乱自己所有算盘,自己不可掌控的存在。

  只是,他真的,下得了手吗?

  天初钰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右手,不少人命都曾断送在这只手上,他哪次听他们求饶心软过,怎的偏偏这次,如此软绵无力呢……

  怀中人仍然还在啜泣,却无防备,便是最最容易得手的时候,他伸手慢慢靠近她的脖颈……

  “初钰……”耳廓突然被人用柔软的发线蹭了一下,有些痒,酥麻的感觉自全身筋络蔓延至心房,居然轻微一震。

  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事情再不是自己用逻辑就可以判断分明的了,它不是万能的,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思到这一点。

  谁来告诉他,涌动在心里的莫名澎湃的温暖,到底是为何啊……

  天初钰迷惘地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有了如此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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