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已经换成了另一副模样行走在大街小巷,有的只会是错过。
我和宋青回国。听到了萧何恰好醒来的消息,也知道了他失去记忆这类狗血烂俗的桥段。我受任去那场酒宴上送一样礼物,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再次遇到那个男人时,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没有了当初出尘的气质,而是在岁月中,显得苍白无力,像是与世隔绝的人。丢失了记忆的代价,即是可以失去疼痛又可以失去一切与世界的联系。
有些悲哀。
之后我日日夜夜的给宋青打稳在国内的基础,已经接受宋氏企业,需要的文案。桌上已经是堆积如山的工作,感觉迟早会为此发疯的我耐下心来一字不落的看完合同,这样就可以麻痹一个人的心智。
我对感情有些心累。我不清楚自己对莫祥有着怎样的情愫,一开始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挺好玩,但在对方吻自己的时候却慌张的心跳加速。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害怕。同性之间只有性没有爱。
他已经结婚了。
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当我听到消息时我觉得有些无力。
果然,誓言是不可信的。
我叫莫祥,很久以前有个网名叫猴子。
我喜欢一个人,我叫他美人。尽管他是个男人,我还是喜欢他。
他叫Riv,眼睛是琥珀色。很漂亮。不是清丽也不是浓妆艳抹,而是给人的感觉很自然,很美。
我知道喜欢是层层递进的,一开始只有单纯的想要守护他。
但当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后,我就想要占有他。
我不知道我的体内原来存在第二个人格。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跟人结婚生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仅仅是这样,我就已经没有了爱他的资格。在诞辰一百的宴会上,我看到了他,穿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走进酒店。然后走道我面前。
“恭喜。”
我想说什么,可不知道该如何挽留,我爱他。
“谢谢。”
就那样彼此擦肩而过。
“我一直在等你。”
“我已经忘记了你。”Riv笑着看着他。就想多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但这笑未免太刺眼。
酒席上我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对这厕所的镜子。画面逐渐变换成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他只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你现在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那不就是你害的。”
“我?你知道我为何而生吗?以为你心中的占有,嫉妒。”
“那又如何。”
“我是基于你而生,我想的也是你心底来的。只是你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你胡说!”
莫祥拽紧手,向玻璃砸去,镜子劈裂,血沿着手指不断滑下。
胸膛剧烈起伏,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医生说两个人个存在独立性,若是主人格彻底绝望,那么第二人格将支配着他度完余生。
他得镇定。
“你叫什么?”
“海洛。”
“那么海洛,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你只有消失。”
莫祥打通了自己的心理医生的电话。告诉了自己的情况。王医生叫他平静下来,以后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往复出现。这样也意味着两个人个正式在争夺这个身体的支配权,只要他熬过了,那么海洛就会消失。
那段时间由于金融危机,他们的公司虽然挺了过来,但是比任何敌方受到的打击更大。于是父亲便叫自己联姻,商业联姻永远都是最好的手段。
海洛选择了同意。自己那时陷入沉睡也没办法阻止,就算有能力,自己也不会阻止。
但这无形的屈服让海洛更加猖獗,在他眼里,海洛是个具有野心很成功的企业家,但同样冷血,践踏感情,尤其是当海洛支配者自己的身体,与Riv在一起时,看到那个片段,他十分痛苦。
医生姓刘,我觉得我相信他。我的助理是小周,他知道我的情况,也是在这个城市中唯一知道的人他不仅要负责日常的工作,还得防范我何时变成另一副模样。我们必须得克服。
但不知为何最近我沉睡的次数加多。越发频繁的联系刘医生。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做些不一样的暗示。
只要有一次醒来,众人喜极而泣的看着我。
“怎么了?”
“莫总,你睡了一个星期!”
“什么?”我皱着眉看着他,随即向医生询问。
他支支吾吾的解释说是可能最近心情不好。于是我才产生了怀疑。去到另一个心理医生那里。
“你这是被反复催眠了。”
“催眠?”
“就是让你陷入沉睡。”
“为什么?”
“可能你的第二人格跟你的一身达成了某样协定,这样的情况存在不在少数。”
“那我还有可能继续支配这具身体吗?”
“说实话,按照你的情况,你的第二人格已经日益强大,想想你最在乎的事,便是他最想摧毁的事,如果你还想存在,就要牢牢握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那个人的音容笑貌继续刻在我的身体里。我沉默了,或许我不得不消失。
我走在那个人家门口。抬起手却不知该不该敲门。
犹豫之际,门自动开了。他有些惊讶。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有个男人长着跟我一样的脸来到你身边,你一定要远离。”
他眼中闪着迷茫。
“为……”
“不要问原因,你只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同样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就够了。”
他冷漠的看着我,关上了门。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对不起。”
我尽力的想要抓住这个世界。但是发现有些艰难。
随着沉睡不断加深,也有过一个月没有醒来的经历。期间海洛似乎消停的只待在公司,他志在必得。
Riv听到那番话,有些疑惑,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不过是叫自己别再去骚扰他。
尽管心在滴血,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知道一通电话打来。显示的是莫祥。我挂了,他又继续打来。
“喂。”
“你好,是Riv先生本人吗?”
“我是。”
“是这样,莫总说了,如果他睡过去了,一定要好好保护你,我想你应该是他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救救他。”
救?
Riv马不停蹄的赶到那座公司,电梯还停在四楼,便冲上了楼梯。直到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Riv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听着小周说完一切,便一步一顿的走在他身旁。
男人睁开了眼,冷漠的看着自己。
“你是?海洛?”
“看来他把一切都告诉了你。”
“你想要我消失吗?”
“你不存在,你只是他的一个人格。”
“我也是一个人!”他难得的生气,之后又站了起来,拽住了他的手,向车库走去。
“你要干什么。”
直到车在通往荒外的路上狂飙。Riv突然感觉对方有种要跟自己同归于尽的想法。
脸有些苍白。直到一个峭壁出现在眼前。死亡的恐惧才在心上浮现。
“你要做什么!停下!”
“停下!”
“我不想死!”
车在尽头戛然而止,前身已经冲出。凌架在空中。Riv小心翼翼的走下,看着那个男人。
“疯子!”
他爽朗的笑道。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他无所谓的摆摆手,“但就跟你一样,我也是个人,我也不想死!”
Riv沉默的看着他,“你只是由他而生。”
“所以我就也应该按照他的命令,先替他挡去痛苦然后在就这样消失!”
他们有些魂不守舍的住在旅馆。躺在一张床上。尽管他想逃离,还是被强制的抱在怀里。
“我不想死。”
直到早上起来,莫祥黑着脸坐在一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海洛带我来的。”
“所以,你选择的是他嘛。”
“你难道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看得到他想给我看到的东西。”
“莫祥,我喜欢的是这个你。”
Riv抱住了她的腰,将脑袋枕在肩膀上。
“就算我是个疯子,你还喜欢我吗?”
Riv堵上了他的唇。扯开他的衣衫。
“我只喜欢你。”莫祥自然也经不起这般挑逗,顺着这方热情如火,将人压在身下,加深那个吻。
不知Riv的出现是否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他这段时间很少陷入沉睡。海洛也没有再一次出现过。
他将Riv送回家,然后回来公司,在小周热泪盈眶之下,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他要离婚。孩子归谁无所谓,公司股份他愿意给那个女人,即是净身出户又算得了什么,他这个工具已经当得很合格。
他现在只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要分开。
在睡时,他看到云雾中站着一个男人,那个人有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
“当然。”
“呵。”男人拨开水汽,一步一步走来。
“你的心结解了我便要消失,早知道就不给你这个最后的机会了。”
“你在说什么?”
“这不要紧,明天,是我存在的最后一个日子。让我最后再看他一眼。”
如果他的存在只是因为占有,那么他不想消失,只是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