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目光实在是灼热，鹿晗感觉仿佛已经被吴世勋看穿了一样，他想收拾一下东西在离开，可是满屋望去，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或许，我现在离开是对的吗？
鹿晗的脑海中出现的这个疑问令他的全身有些僵硬，他转过头看向吴世勋，有些苍白的唇瓣抿了抿，随后起身，大步迈向门口。
如果实在忍受不了思念，再来找吴世勋也可以啊，就当是出去玩了，这个世界谁没有了谁都可以活下去啊。
“拿着身份证吧，不久之前给你办好的。”吴世勋看到鹿晗走到门口，他突然之间想到了不久之前让张承给办的身份证。
这是个看身份的时代，没有身份，就连乞丐都会踩在你的头上。
鹿晗驻足，接过吴世勋递过来的身份证，表情有些变化。
你让谁给我办的？是张承吗？你是很早之间就想让我走了，是吗？这张身份证，你是不是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然后给我？
“啊……谢谢。”这些质问，鹿晗说不出口。他像是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身份证，然后夹在两个手指之间朝吴世勋甩了甩，随后挑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
漫步在陌生的街道，呼吸进肺里的新鲜空气令鹿晗整个人都清爽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晨跑的中年人喘着粗气，小吃摊陆陆续续的出现在鹿晗的视线里，此时鹿晗戴着口罩和帽子，穿梭在人群中。
有些困，也有些饿。
鹿晗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准备抢个暴发户，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双眼半眯着寻觅着过路人。
那个体态肥胖，满脸横肉的家伙看起来不错啊，很有钱的样子。
鹿晗嘴角一勾，然后起身，跟在那家伙的身后，过一个拐角准备出手的时候，他看到了边伯贤。
鹿晗停住脚步，笑了。
边伯贤居然在卖番茄饼！
他推着小车，脸上戴着的口罩把他的小脸遮的严严实实，番茄饼的香味从远处传过来，鹿晗看了看已经离自己很远的那个暴发户，果断放弃了。
“饼闻着还不错啊。”鹿晗毫不客气的抢过边伯贤包好准备给一个小姑娘的饼，他挑了挑眉，坏笑着说道。
“呀！你这个人……”这个小姑娘约莫16，7岁，她有些不开心，自己已经排队排了好久了，这人插队就算了还阴阳怪气的说话，真是讨厌。
鹿晗对小姑娘挑了挑眉，像是小鹿似的大眼睛毫无顾忌的对着小姑娘放电。小姑娘看鹿晗露出来的侧脸精致而白皙，心里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边伯贤不知道说什么，他垂下眼睑，目光没有看向鹿晗。
“朴灿烈养不起你了？居然让你出来挣钱……”边伯贤的沉默令鹿晗更来劲儿了，他看着边伯贤，觉得伯贤比在岛里的时候瘦了一大圈，他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软肉，心里暗叹吴世勋把自己养的太好了吧。
边伯贤一如既往的沉默。
就在鹿晗要讽刺边伯贤变成了哑巴的时候，边伯贤说话了，只是这话，却不是对鹿晗说的。
“谢谢。”边伯贤把番茄饼递给小女孩，接过小女孩递来的钱时，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且目光有些躲闪，像是不敢看向小女孩一样。
鹿晗一顿，嘴里的蕃茄饼顿时没了滋味。
边伯贤这样子活着，是生不如死吧。他在惩罚着自己吗？在为以前的自己赎罪吗？
鹿晗不知道该做如何的表情，他突然之间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将你扯进天堂的人，也能在瞬间将你拉进地狱。
是你的救世主，也是你的阿修罗啊。
“在觉得我可怜吗？鹿晗，拜托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边伯贤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好久都没有说过话一样，他整个人小小的缩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像是恐惧一切似的。
“你可怜？我从来没这么觉得……”鹿晗撇撇嘴，他把胳膊放在边伯贤的肩膀上，而就在接触到边伯贤的瞬间，边伯贤却浑身一个激灵，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往后一躲，险些把摆在桌子上的番茄酱碰洒在地。鹿晗的瞳孔有些收缩，看着边伯贤神经质的表现，只觉得内心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撞击一样，有些疼。
边伯贤，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人啊。
“我和吴世勋也完了，一年之后没准会复合，但是也没准我会找个大胸脯的女人结婚生孩子。”鹿晗说着，表面上并没有一丝的不对劲，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分手的人。
边伯贤有些惊愕，一双乖巧朦胧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谁离了谁也不会死啊，顶多会难过一点点，不过像我这么没心没分的人，也不会有多难过。”鹿晗漫不经心的说着，看到边伯贤的摊子上洗好切好的番茄，他伸出手拿了一个，番茄汁在唇间漾开，迸发出酸甜的口感。
鹿晗咂咂嘴，觉得味道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