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聊道一声多谢，回头拍了下唐枚的肩膀，见他正兴致勃勃的踮脚远望，心思全然被吸引了去，俯首贴到他耳畔，道：“可是觉得有趣？”
唐枚凝神望着前方，边点了点头。
前方大多是身高八尺，至少七尺的高个，卫聊眼一瞄唐枚，至多也只贴个七尺的边，心想他这有趣是有趣在了哪？明明眼力所及之处是一个个的人头。或许都谈不上人头，只能看到个别人家的背影。
矮子。
终于轮到两人，唐枚看到前方端坐的乃是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尖脸绿豆眼，双颊爆出了无数的青春痘，颅上鼓起两个小包，类似某种动物的角。
心底悠悠飘过一句，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丑的人，真是瞎了小爷的钛合金狗眼。
“人不可貌相！”
唐枚闻言，愣怔的望了眼卫聊。
卫聊又道：“他不过是现在长歪了，不定以后又长好了。”
唐枚看看绿豆眼，又侧首看了眼卫聊，发觉卫聊长的真心不错，竟莫名的觉得欣慰。心想如果以后带他出门一定很有面。只是没听说过他会读心术，如何却知晓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多想，不多想。
想多了伤脑细胞。
唐枚“嘁”了一声，把目光移向了他的袖口，想起自己今天带的，应该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垂首喃喃了一句：“排了这么久的队，居然忘记没钱了。”
卫聊听到了，只当做没有听见。
沉吟片刻，面向卫聊，唐枚伸出手，道：“先生，能借我些银两么？”
卫聊沉默的望着唐枚，双瞳黝黑深邃，深不见底。
唐枚拉了拉他衣袖，眸子清亮：“唐枚向来觉得先生是个大度的人，不过是些碎银子，先生应该不至于拿不出手吧……卫先生，你就行行好吧！我必定回去就还与你，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卫聊看唐枚居然还会撒娇，心里一颤。
却听到身后，似乎是个大汉，忿地说了一句：“不要脸！”
唐枚向来不在意群众的眼光，以及来自社会的议论，又扭了扭，拉了拉卫聊衣袖。眼中晶莹透亮，使人怜惜。
卫聊淡定的陶了陶袖口，短叹一声，将银子递给了绿豆眼小哥。
唐枚欢天喜地的道了声多谢，卫聊僵硬一笑以示回应，两人一齐向前而去，唐枚还顺势朝身后的“大汉”做了个鬼脸。
没成想“大汉”竟是个女的。
今日似乎是有祭祀，只见庙前摆满了各种祭品，水产的、陆产的、牛羊猪三牲，黍樱稻粱，应有尽有。还有各种不同的虫子，各种瓜果。只要是天下生的，地上长的，可以用来进献的，这里没有一样没有。
在所有的祭品当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坛中央的一块红绸布，好大一块红绸，底下该是什么压轴的，遮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神情严肃，周围的空气静的诡异。
唐枚于是把目光转移到了庙前的那一个人，只见他身着礼服，头戴礼帽，神情亦是肃穆，身着一身老旧的，不知是哪朝的服饰。
到了迎牲入庙时，那人牵着牛鼻绳，其他人紧跟牲后。一群人抱着禾秆，一群妇人捧着盎，献上水后，那个人便开始拿刀切取牲畜的肺。
唐枚没见过祭祀，见到此景，很是新奇。
祭祀进行到下一个项目，男人拿着盾和斧头站到舞位上，在靠东边的上位，手执盾牌准备就位。古朴浑厚的编钟，和着其他乐器响起，一群人便开始跳起了舞。
“分吃祭品！”
随着一个人的声音传开，周围所有人都冲上了庙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