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江折被我这番戏弄之后,不知是找虐还是如何,夜临时竟来我宫中命我侍寝。
他来得甚晚,一来便褪衣上塌歇息。
看着他一人睡了床的三分之二,我幽怨地睡在床的边上。
待璃鸳剪完烛,灯火霎灭,我被江折圈进怀中。
“呀,你干啥!”我条件反射就想踹江折一脚,奈何整个人被他压得严实,动弹不得。
他在我耳侧轻声道:“再动,左脚动剁左脚,右脚动剁右脚。”
我悻悻。
他道:“你可知明日不靳使臣要造访?”
近日因瘟疫一事晕晕乎乎的,我竟也没听说。
我摇摇头道:“妾未曾听说,手下人都不机灵。”
他道:“这是你第二次责备你手下人了,可是在怪朕,往日对你的不信任?”
我道:“妾不敢。”
他缓缓道:“从前是朕不好。”
明明对他无感,心还是莫名一颤。
他那么高傲一个人,已不是一次对我低下头来。
我阖眼道:“皇上莫要闲话了,明日还得接待那帮蛮夷呢。”
他不再有言。
一夜睡得甚是不安稳,我想挣脱他揽着我的手,却发现,其甚用力,难以挣脱。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直至天明,我才得以脱开身。
他却睁眼笑着看我道:“皇后昨夜可睡得好啊?”
我冷冷道:“不好。”
他面无愠色,起身展臂待我为他穿衣。
我为他穿上衣裳,看着他道:“皇上,不靳人来,洛城中瘟疫肆虐,皇上务必要做些防范。”
他道神色轻松:“朕瞧着这宫中疫情已被控制,已不打紧。”
我束紧他腰间的衣带道:“那宫外呢?此疫症宛若洪水猛兽,我三哥虽已制出药方可勉强应对,那也只是针对症状轻微的病患,且二拳难敌四手,宫外疫情蔓延迅速,多少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不知么?”
他不再看我的眼睛,抿着嘴,过了良久才道:“是朕光顾着寻导致疫症肆虐的幕后推手,轻视这些了。”
我看着他道:“皇上,您的旨意代表着一个国家,您的一个轻视,您的一个误判,会使多少百姓受苦,使多少百姓流离,使多少百姓与至亲阴阳两隔?”
他眸中已有愠色,看着我道:“朕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我轻笑一声道:“您知道么,您真的知道么?已染病的百姓,和已因疫情死亡的百姓,会因为您的一句知道而恢复健康么?会因为您的一句知道而重返阳间么?”
他紧握双拳:“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言罢便拂袖而去。
璃鸳进来为我梳洗,在我身侧轻声道:“娘娘如斯激将恐有不妥。”
我瞧了他一眼道:“在走之前,给他洗洗脑,也不枉顾此行了。”
璃鸳面显惑色看着我。
就盼这场风波早日平定,就盼梅靖能兑现他的承诺。
我对璃鸳道:“你且去为我取件青色的衣裳,今日不靳人来,定有宴会,我便穿那件衣裳去。”
璃鸳道:“可娘娘是后宫之主,何故穿得如斯清淡?”
我道:“我不甚喜华贵衣裳,华而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