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药水接触到皮肤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继而作用在患处，热辣的灼烧感传到大脑，苏澈才后知后觉，切身有一种皮外伤的刺痛。
狭长的眉眼轻轻闭合，扇面一样的睫毛在不自然的轻微震颤，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纯粹因为疼。
萧鹤天指尖的力度尽量放缓，感觉到苏澈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才道：“如果她真的传出去，你会怎么想？”
“你说谁？”
苏澈的眼睛刚眯出一条缝，就听见萧鹤天厉声喊别乱动，他下意识哦了一声，赶紧又闭上了。
“我是说楼下的服务生，”萧鹤天上好药，又细心的把周围晕染成片的药渍擦净，“万一她传出去，你不会觉得困扰吗？”
“你这样问，好像咱俩真的有什么似的。”
自始至终，苏澈只当萧鹤天宣称自己是他男朋友，不过是不胜其扰的说辞。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是恋爱对象，那才真的是天方夜谭。
苏澈的满不在乎，让萧鹤天颇有些失望，他宽慰道：“你放心，她不会传出去的。”
“她是苏氏旗下的酒店员工，我是苏氏的大客户，一旦有负面新闻传出去，于我而言，可能会招致非议，但同时也会折损苏氏的业绩。”
“我跟你在一起的画面，目击者只有她一个，所以一旦走漏消息，不管是我还是苏氏，都不会放过她。”
萧鹤天的解释深入浅出，又面面俱到。
苏澈听了，细想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不说无奸不商呢。
从他嘴里听见“男朋友”三个字，苏澈的第一反应是人言可畏。
但原来人家在说话做事之前，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把里面潜在的利害关系考虑地通透明晰。
苏澈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地，却全然没有那种豁然开朗以后的轻松。
“你觉得……这是负面新闻？”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让萧鹤天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就像车子在广阔的高速公路上行至半程，路中间忽然冲出来一只体型庞硕的袋鼠。
一方面你觉得它既可爱又无辜，鸣笛示意的话，怕惊扰到它，另一方面又急着赶去机场，一旦迟到，就会错过一年一次的航班。
再想搭乘，就得再多等一年。
萧鹤天捏着棉签的手指纤长无暇，像是葱节儿一样定在那里。
呼吸也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稀松平常，“你认为呢？”
问题像皮球一样踢回来，苏澈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把眼眉一挑，耸耸肩，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吧。”
萧鹤天冷静的眸中暗藏着几分失落，他收起棉签，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崭新的不锈钢剪刀。
知道小崽子肯定不同意，所以萧鹤天选择自作主张，跳过了征求意见的环节。
苏澈还闭着眼睛，只听耳边刺啦一声，光滑紧致的皮肤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猛地睁开眼，嗓子都喊破音了，“好端端的你剪我裤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