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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临终嘱托

小说: 绝代奴妃:倒贴王爷求扶正 作者: 千语非 字数:3272

  池若涵只猜测聂远是个流连烟花柳巷的纨绔世家子弟,以为是哪家豪门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滴滴的公子哥,却不想他的功夫了得,动作赶紧利落,还未等那大汉反应过来,就一记勾拳将人直接拍晕倒地。

  等她在细细回想,仔细观察他的动作身形,只见他面容黝黑身高七尺,箭目横飞眼神冷峻刚毅,一个回身躲避让凶神恶煞劈过来的几个人扑了一个踉跄,使得几人暴跳如雷,纷纷从身后和靴筒里掏出来明晃晃的匕首,直直的生扑他去。纵使他身形矫健反应敏捷,与几人来回周旋下来,体力上也有些吃不消,几回下来身上汗珠涔涔。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个壮汉持刀直面扑来,聂远旋身翻滚躲避,其他几人得了空直冲过去,聂远腾空而起,就在落地之时,之前被他劈晕的大汉不知何时苏醒过来,朝他背后袭来。

  池若涵心头一紧,这一刀恐怕无论如何他都躲不过去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靠在它身上娇弱无力的女子,却似玄上之箭飞一般冲了出去,挡在直逼聂远的利刃前面,顿时鲜血四溅,场面混乱不堪。

  原本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几个歹徒见势不好,也扒开人群横冲直撞逃了离案发现场,聂远原本黝黑的脸上不知是因为溅了血的缘故还是由于愤怒悲痛而通红可怖,双瞳扩张剑眉倒束嘴唇发紫,双臂紧紧拥抱着飘摇欲坠的如烟,不停的颤抖着,衣襟上鲜血如雨簌簌落下,池若发怔在原地呆呆立了好久,一直等到如烟顺着聂远笔直的身躯滑落跌倒在地,才反应过来,最后发疯一般冲了过去。

  “如烟!”

  她的悲痛源于怜悯,亦或者是对于如烟愧疚,而这愧疚有从何谈起呢?她无从说起,只是就在如烟倒下的那一刻她脑海里浮现的是火海里挣扎的阿星和小香他们,还有被南柯抛尸悬崖的含秋,最后看见的是如烟跌沛流离受尽苦难场景,只是那个人的脸是如烟还是自己的,她无从分辨也来不及细想。

  “如烟,如烟!”聂远似没了魂一般,直直跪下来如重石落地,碎了一地。

  聂远将如烟揽进怀里,嘶哑的轻唤着她的名字,“如烟,如烟。”

  如烟听到他的声音,似是回应一般,缓缓举起纤细无骨的一双手,轻抚他的脸颊,轻声说道:“公子本是人中龙凤,小女子蒲柳之资,得您垂青,已经深感三生有幸,如今已是将死之人,还能以我残柳之躯报答公子恩情,此生无憾了!”

  却听聂远声音沙哑悲痛道:“天下貌美女子多如牛毛,我却并非贪图你闭月羞花之姿容,只为你懂我知我,故而不论你美貌依旧或者丑陋年迈,我都愿意和你相扶相携掏心掏肺,你怎么就不明白?”

  池若涵听着这一席话有些动容的看着这个眉目俊朗眼神刚毅的男子,再看看她怀里笑颜如花一脸满足的如烟,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和感动。

  “聂郎,此生有你怜爱,我已知足,但我这生平最大憾事就是我那孤苦无依的妹妹还未找到,年老痴呆的爷爷无人照料,我知道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在……”

  还未等如烟说完,聂远握拳对天立誓:“我聂远对苍天立誓,有生之年将代如烟照料孤老,为她寻得姊妹,此生不全此志,来世必入阿鼻地狱!”

  “来世当牛做马,如烟……”

  如烟话音未断,人却已经没了气息,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尸体就已经僵冷,而聂远抱着她的尸身却如一座雕像一般面如死灰,一动不动。

  “乖孙!”一个年迈的老者衣衫破烂拄着一个拐杖,步履蹒跚的冲着他们欣喜的走过来,“乖孙,你回来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他是如烟的爷爷?”池若涵看着聂远问,却并未得到半点回应。

  却见那老者因为走得太着急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打了个滚,却直接滚到他们身边来了。

  池若涵忙忙起身,将他扶起站稳,关心的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却见他满不在意的捋了捋散乱稀疏的头发,满脸泥垢傻憨憨的冲着池若涵发笑:“乖孙,我的乖孙,你回来了?”

  感情老人家痴傻到谁是他孙子都不认识了,池若涵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已经香消玉殒的如烟,又看了看了无生趣面如死灰的聂远,指着如烟温柔对着老者道:“爷爷,那您看这又是谁?”

  “如烟,我的乖孙!”老头儿却突然悲痛大哭,声音嘶哑怪异,如哀嚎的鬼魅一般直灌耳膜,让人挠心的沉闷,更加怪异的是蓦然天色大变,阴暗可怖。

  池若涵惊异而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无声的向后退居两尺,不敢发声也不敢妄动,聂远也被这突然的异变吓得不敢作声,只得捂着耳朵缩在一边。

  少倾,大雨磅礴而至,却见大雨中一个形如鬼魅的老者怀抱一个早已僵硬的貌美女子,后面领着两个行尸走肉一般公子哥,走进了一间茅草屋。

  室内满地烛火跳跃,却照不亮一间狭小局促的小茅屋,只因那烛光诡异,火苗上下窜跳及其旺盛,却发着悠悠的青光。

  池若涵只觉得自己神志清醒,灯光昏暗能见室内所有,却又满脑混沌不可思考,不久后浑身乏力死死地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第二日,局促狭小的茅屋内,只剩她一人躺在草毡上,清晨的光从破烂的墙垣上投射进来,将昨夜雨后的潮湿阴冷之气一扫而光,照的人暖洋洋的。

  池若涵没有多做思考,整理了一下已经脏乱不堪的衣襟和妆容,准备推门离去,本来与那刘员外约定昨日在城西长青路昌隆客栈会面。

  对于那刘员外她虽然不是十分放心,但目前来看她身边也确实没有可以用的上的人,那胖子虽然看着油头滑脑,总归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多加提放着些也就是了。

  就在准备开门赴约之时,却被门外人拍门而入,那已经发朽的门板不知轻重的撞在池若涵的脑袋上,顿时撞得她眼冒金星脑袋发昏,差点晕死过去。

  “哎呀,我的乖孙,你怎么了?”

  “你个臭老头,脑袋不好乱认孙子也就算了,冒冒失失的,你想撞死我给如烟陪葬啊?”池若涵囧着一张脸口不择言的开始破口大骂。

  就在话音刚落之际,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剑刃抵在了她雪白的勃颈上,持剑之人面无表情阴冷的对她说:“收回你刚才的话,不然我一定叫你给如烟陪葬!”

  池若涵抬起头,看了一眼聂远,咽了口口水,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特别没有骨气的小声说了句:“我收回。”才见那把剑从她面前撤了回去。

  “谁叫你个坏小子这么对我的乖孙的,给我滚!”却见那老头子在一旁愤怒的推搡着聂远。

  聂远有些无奈的辩解着,“爷爷,她出言不敬,你为什么还偏袒他,他也不是如烟的妹妹,不是你的孙子。”

  “谁说的,她就是我的孙子,你看他这美貌眼睛,哪一个长得不像……”却见那老头语气略迟疑,猛地开始拍打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一样,又回身仔细的打量池若涵,看的她一阵头皮发麻。

  “对啊,你不是小花,那你也不是我的乖孙,那我的乖孙在哪?”

  “小花是谁?”池若涵见老头有几分清醒,趁势追问道。

  “小花就是妹妹啊,如烟是姐姐,这你都不知道?”老头返过来冲着他讥笑道。

  “那你还记得小花身形特征吗?你们是什么时候走散的,为什么走散?她有画像之类的东西吗?”

  “小花要去找姐姐,在路上被坏人追,我保护如烟,小花被掳走了!”说着却见他满脸悲痛。

  “你这老头,说话跌三到四,按你的说法如烟就在你们跟前,小花为什么要找姐姐?”说话间有些懊悔的摇着头一脸嫌弃的转过身去。

  池若涵自知无趣,问一个痴呆老人寻找线索,自己莫不是疯了,何况这如烟的身后事托付的是眼前这个黑脸,干她何事。

  “你可有小花的画像?”却见那一直黑着脸的聂远,似是开窍一般忙上前询问。

  却见那老头神神秘秘的从那土炕的草毡下拿出来了两卷丹青,缓缓铺开一卷画的正是如烟,惟妙惟肖顾盼生辉。再看那聂远有些悲戚看着画中人,懂事双目猩红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卷画卷,如获至宝一般目不转睛。

  却见那老头铺开的另一卷,里面画的是个年约七八岁的稚嫩孩童,描绘的是她翘着兰花指手捻一朵奇异的花笑颜明媚,调皮可爱天真烂漫。昨日大雨房屋漏水,打湿了半边脸的缘故,故而只能大概的看出女孩眉眼精致,浓眉大眼。

  池若涵看着画摇了摇头,这画作初步估算起码有五年之久,由于年岁久远,物是人非,女大十八变,这幅画也没有什么考量的价值。

  却见回过神来的聂远盯着那画作发愣半晌后,拿起来对着池若涵开始细细打量,他看着池若涵衣装相貌连连摇头后,又退回来继续比对,许久之后他似看出什么一般,一把拔掉挽着头发的发带和簪子,看着她洋洋得意道:“我就知道,这偌大的帝都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白面素净小白脸,果然是由女子装扮。”

  池若涵一头黑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女子之气无从掩盖,那老头见状,神色一愣半天不能言语,而后走过来抱着池若涵悲痛哭泣道:“我的乖孙!”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聂远看着她一脸质问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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