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粗糙的手抓起了那张照片，丝毫不心软，紧紧的攒着它。
那个攒的紧紧的拳头颤抖了几下，最终抓起了桌子上的那张照片。
“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也能笑得出来？”
他的声音既沙哑又低沉，带着一丝让人心底畏惧的寒意。
手指反复摩挲，最终手指停在了夏安苒人的身上。
撕拉——
一张载着青春少年少女笑容的照片在空中被人撕成了两半，左右晃动飘了几下，最终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啧，还真是该死的一群人。”腾腾烟雾缠绕在了整个办公室里，惹得他一阵咳嗽。
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分生气而引起的咳嗽，还是因为这烟雾太浓而引起的咳嗽，纸巾捂着嘴一阵咳嗽。
最终雪白的纸巾上染上了刺目的红色。
那是血的颜色。
刺目，显眼。
大刺刺的扎进人的眼球里，让人心中一阵眩晕晃动。
“这群人迟早会死的，对吧？”他自言自语道，抬头看向了办公室的窗户外。
目光悲伤而遥远，还带着一丝让人看不见的狠冽和杀意。
夕阳的眼光是橘色的，徐徐的洒了进来显得特别美好，但他却在这个时候拉上了窗帘。
整间办公室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如同他的心境般。
深不见底的深渊……也是一片的黑暗。
叩叩叩——
“进。”沙哑的声音扬起，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如同他的人。
抬头看向来人，嘴角弯了弯，站了起来，“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左右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恭敬的鞠了个躬，对着他说，“报告，他们依然没有动静。”
“哦？依然没有动静？”他忽然心情大好的样子，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起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仍然困在那里出不来？”
对方点点头，依然是严肃不变的神情，是那种被专业训练过的特工表情。
“报告，是的。”
“恩……看来他们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势嘛，果然不过是几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垂下了眼帘，敛去了眸子中所有的情愫，低下了头。
嘴角缓缓升起的是一种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带点嘲笑的成分。
“报告，监控里显示他们并没有打算找出口出来。”
“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震惊，勃然大怒，站起来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看上去有点像个心脏病发的老人家。
他又连续咳嗽了几下，干脆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报告，是的，监控上他们并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那万年不变的语调在他听来心里一阵的烦躁，他随手抓起桌子上那杯咖啡就往他脚边扔了过去。
浅褐色的咖啡溅到了他的裤腿上，白色的瓷杯被摔成了残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他连动都不动一下，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得笔直，脸上冰冷的神色。
“立刻，立马，被监控调过来让我看！”最后的语调扬高了许多，没有任何焦点的瞳孔眼神散涣，显得特别狂躁和不安。
“好的，先生稍等。”
他慢步走了出去，缓慢的脚步声和他口中的先生此刻的心情成了一个剧烈的反差对比。
门被缓缓关上，办公室又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手默默攒进，颤抖的拳头放在转动椅的手柄上，仿佛恨不得要将手中的东西碾碎。
他闭上了眼睛，头往后仰，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在维持着自己的心跳。
生气，愤怒，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空气只剩下了他的喘气声。
代表了他的愤怒，代表了他此刻的愤恨，
门再次被缓缓拉开，一个黑色的影子顺着外面浅浅的光走了进来。
“报告。”
“进吧。”这样的声音显得苍老了许多，比起刚才那刚劲有力的声音，此刻的他显得特别病弱。
他捧着一部电脑回来了。
电脑屏放在桌子上，他立马就顶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凑了过去。
快进。
黑白的画面展现了毒苹果一众几人这几个小时来做的一切。
几个人百般无聊的坐在地板上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又玩起了石头剪刀布，接着就是利用仅有的光芒打在他们身上映在墙壁上的影子玩影子游戏。
最后无聊的他们重新回到了地上开始聊天。
看样子完全没有要找出口出去的打算。
他扯了扯嘴角，脸色阴沉，简直能跟煤炭媲美。
“不是说接受挑战的吗……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眸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他。
“报告，属下无能，没能猜透。”
他直接两眼一翻，猛地咳嗽了起来，显然是被他这番话给气到了。
有时候真讨厌这种人，可是这种人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从挑战再到筛选再到培训，花了他多少年的时间和精力，注入了多少心血，此时此刻却被他自己所嫌弃了。
“那我问你，之前的监控还有没有？”他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报告，属下无能，没能拿到。”
空气中仿佛沉积了一些雨水，从乌云中落下，落到地面。
而此时此刻脸色阴沉的他就是那朵乌云。
深黑色的，还带着闪电。
“你去给我调查那些监控，让我看看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是的先生。”他又鞠了个躬，慢慢的走了出去。
心焦，心烦。
老先生看着地上的残渣碎片，心中除了慨叹不能再说什么。
他刚刚面对的人，就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跟他说废话又有什么用呢？
寂静中被他的一声叹气给乱了节奏，接着就是一堆文件散落地的声音。
倒也不是他在发脾气，只是内心太过于郁闷罢了。
他痛苦了合上了双眼，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让他快感到窒息的感觉。
“我当初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