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很多人都愿意在清晨保持好心情,许愿能过愉快的一天。
但,沈府的早餐吃得却是极为压抑。
沈遇坐在主座上,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些疲惫,拿着筷子的手将菜夹起又放下,碗中的粥也没怎么见少,看起来是食欲不好。
祝尘极为憋屈地吃完后,突然觉得跟沈遇一起吃顿早饭,可比在苍山晨练还要累。
“我阿父在清晨都是这个样子,心情老是不好,先生您别介意。”沈安出来后,看到祝尘脸色不怎么好,连忙解释道。
“嗯,没事……”反正见怪不怪了,要是沈遇不气,他可能还得担心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祝尘拿起了沈安的剑,拿手颠了颠,再仔细地打量——这显然是把特制的剑,
虽然是说要他随便教教,可这剑寒光逼人,纹饰巧致,看起来是出名家陈氏之手。
富贵人家,当真是做什么都有追求啊。
“请问,今天的早膳可是不合您胃口?我见您吃得有些……嗯,有些勉强。”
沈安在一旁沏茶,同时叫仆人去拿些糕点。
祝尘艰难地笑了笑,其实不是不和胃口,怎么说呢,只是为什么他那碗粥那么咸……可能,盐商就是不一样吧,这都是一桶一桶用的。
他尴尬地用袖口抚上嘴角,现在嘴里都还是齁的。
“其实,要是不喜欢,不用吃完的。”沈安提醒道。
“并非如此,其实贵府的膳食非常好。”
想了想,那种情况好像不吃不行吧。他猛的想到当时沈遇用手托着脸,嘴角上扬,盯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要他一滴不剩地吃完,所以,这是昨晚白味面的回礼?一碗咸味粥?
不多时,一位侍女匆匆赶来,站到沈安面前,俯身:“少爷,老爷让奴婢传话,他说,哪见过猪耍剑习武,吃多了不得吐。让我们这段时间不给您送糕点,他可不愿意看到自己府上多养了两头猪。”
沈安沏茶的手一抖,竟有些许撒到了茶杯外,自小他就被教导“酒满茶七分”,平时倒的茶连杯沿都碰不到,更别说撒出来了。
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猪?哪有那么夸张,他不过是怕先生教累了,再说了,明明平时沈遇的茶点可是吃的比谁都多。
侍女瞟了一眼沈安,继续说道:“老爷还说,让您胳膊肘别往外拐,沈府墙厚,别到时候拐不出去卡上面了,两头吃力不讨好。”
沈安听这话的内容,确实像是沈遇说的没错,可是他实在没想通沈遇怎么会把祝尘连着一块儿骂。
祝先生有那么惹他厌吗?
沈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祝尘,刚想解释什么,突然发现,先生怎么在笑?是的,那双与众不同的琉璃金瞳中竟满是好笑。
虽然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或许是江湖中人,性子宽容大度,才觉得没什么吧。
沈安用手绢拭去石桌上的茶水,再将茶杯递到祝尘面前。
“先生有什么爱吃的吗,午膳我去跟厨师说一声。”
“有劳公子了,按你们爱吃的来吧,只要我的那份别放油盐酱醋就可以了。”
沈安可真是比沈遇懂事多了,听闻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突然对这话产生了怀疑。也不知是真的俗语有误,还是沈遇被……绿了。
“不放……先生您是?”
“嗯,对,我喜欢吃白味的。”
沈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