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灯……大概是打不开的。
顾拂书无奈扶额，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刚刚那个自己给敲死。
怎么就忘了这个呢？
可惜世界没有后悔药。
原本挣扎已经变小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用力扭动了起来，顾拂书一时不查，竟被他甩开，她倒退一步，刚刚站稳，就看见了同样被推开的言昀。
“林奕，看好门。”顾拂书大喊一声，追着男人去了。
其实不能算追，因为那人也不过刚走了几步。
顾拂书刚刚的行动，大多小心翼翼，耗费心神，其实力气早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而男人的力气又大多比女人大，顾拂书只能死死的拉住他。
“言昀！”顾拂书没有得到援助，只好回头去叫言昀。
不过其实也并不需要，因为言昀已经挡在了男人的前面。
男人顿住，被包围在顾拂书和言昀中间。
顾拂书害怕这人知道她体力已经几乎消失殆尽，会从她这边逃，所以也放开了他，只是站在那里，挡住那人后退的路。
三人陷入僵局，谁也不动，但周围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这个时候，谁先动，就先得了先机，但一旦被人看了出来，结局就会变成另一种。
最后，还是那人先动了。
他侧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拂书，将那个大袋子举了起来。
直接往言昀头上砸去。
因为男人侧了身，又看了顾拂书的缘故，两人都觉得那人是要砸顾拂书。
所以言昀给了顾拂书一个让她必要时先撤的眼神就专注盯着男人，准备趁男人动手的时候一举拿下他，根本毫无准备，所以被砸了个正着。
顾拂书都懵了，不是说好砸她的吗？她都同意了言昀那人一动手她就撤的建议，结果他砸了别人？
耍人呢！
倒也没倒下，只是一下子被挡住了视线，男人推了他一把，趁着这个机会从他身边跑过。
顾拂书和言昀追到浴室的时候，只看见他翻出去的身影，顾拂书当即就要跟着他翻出去，却被言昀一把拉住了。
“别去，追不上的，明天去他们公司看看吧。”言昀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一片区域。
“林奕，过来了。”
死死抱住大门，什么都没看见的林奕这才走了过来。
“诶，人呢？跑了？”林奕有些惊奇，言昀她不知道，但以顾拂书的武力，虽不能说是碾压，但也不至于抓不住人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明天早上我们去叶柔工作的那家公司看看，林奕，你明天早上查查这栋公寓里住着几个叶柔他们公司的人，找男性，然后把名单给我。”言昀交代道，把林奕明天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林奕刚想点头应下，却发现有点不对。
“局长，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叶柔的公司啊？”查人虽然不难，但也不是一两个小时能做完的，毕竟还要查验是否真实，可是如果这样，等她查完了，又验明，起码也得中午了，哪里符合早上这个词了。
但如果是他自己去，也不符合我们这个词啊。
“上班时间出发。”言昀把手机倒扣在床上，走进浴室检查窗户。
“可……可是我做不完！”林奕以为言昀是要她早上早去早做完，此刻恨不得大哭出声。
今晚这么晚回去，她还想睡久点呢。
言昀皱眉，不是很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什么东西做不完？”言昀转过身看向林奕。
透过淡淡的灯光，依然可以看见言昀皱起的眉头。
林奕被吓得不轻，但她还是要说，不说难不成等着自己的睡觉的权利被剥夺吗？
“我资料做不完！”林奕大吼一声，迅速躲到顾拂书身后，生怕这位局长大人突然去掉傻白甜壳子，冲上来揍她。
顾拂书被抱了个正着，用手想要把林奕拉出去，没想到反被她抓住了。
“怎么会做不完？明天之内中午之前做完就行啊。”言昀很是不解，林奕的效率一向很快怎么可能做不完？
“可是你不是明早就要走了？”
言昀点头：“对啊。”
“那我呢？”林奕还在执着的问着。
“留在警局啊，我和顾拂书去，你在警局查资料。”言昀终于发现两人聊的话题不是同一个。
“哦，我知道了。”林奕以为言昀是要和顾拂书好好谈谈，自然不能有第三个人在，于是也很容易的接受了。
以至于没有察觉出言昀话里的话。
他叫顾拂书，而不是拂书。
顾拂书倒是发现了，心里轻松一下后也莫名变得沉重。
连朋友都不愿意做了，所以称呼给改了。
也罢，她这样的人，哪配有什么朋友，有阿云，就够了。
不过两三秒钟，顾拂书心中已经闪过很多想法，在抬头眼底也没了刚刚的那一分恍惚。
三人收拾了东西，各自回了家。
顾拂书蹬着自己的小粉红回到家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程云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妈耶，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眼熟呢？
顾拂书悄悄倒退两步，手扣住大门，准备从那个缝隙里溜走，她不知道程云又查到了什么，但是如果并不严重，她不会这样的，所以这个时候，比起她查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是溜走。
顾拂书心里一边盘算着自己逃走的几率有多大，一边想着今晚要去哪住的时候，程云开口了。
“怎么，不想看见我？”说完，她合掉茶杯里的茶，把它放回了桌上。
“没有，怎么会！啊云我可想你了，我可以先去睡觉吗？”顾拂书心知溜走这一方案是行不通的了，顺手把门关上，就展开了温柔战术
不然等会儿被阿云吊起来打怎么办？
“不可以，过来坐下。”程云瞪了顾拂书一眼，向她招手。
还回去睡觉，她大晚上的等她回来，可不是看她去睡觉的！
这次居然能坐下？顾拂书在心里想着，脚步不禁轻快了些说不定阿云这回不是要骂她呢？
然而事实给了顾拂书狠狠的一个大耳光子。
“你和慕憬钰，什么关系？”程云见顾拂书坐下了，心里的气消了几分，语气也好了些，问话的同时，还给了顾拂书一杯温茶。
顾拂书受宠若惊。
“嗯？什么关系？”顾拂书没有回话，明显就是要转移话题，程云是傻了才会按她的节奏走。
“就没什么关系啊，警局的通缉犯呗。”顾拂书说道，委委屈屈的翘起了自己的嘴唇。
反正她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还有呢？”程云一点都不满意顾拂书的答案，她敢问，肯定是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有把握了才会问。
“然后就没有啦，哪里还有。”顾拂书撇撇嘴。
“她是你那个时候，希望我去救的那个朋友？”程云一针见血。
那时候，顾拂书半夜去人家家里看花案，却意外发现了构图和她曾经的极为相似，故而猜想此人是她的故人，那天早上，她跟程云说那些话，其实就是希望程云能去救那个人，避免到时候被警局抓了。
但是慕憬钰说是那个人，也不是那个人。
那时候，顾拂书只是因为把他当做了女人，才会以为他是她曾经的那位好友。
可顾拂书那时候想救的，也的确是他。
根本没办法狡辩。
程云看了顾拂书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于是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再次报账起来。
“他是谁你知道吗？什么身份都查不到，就算是H国的那个慕憬钰我都能把他小时候的事给你挖出来，可这个人除了他放在明面上的资料，根本什么都查不到，而且他在杀人，杀那些无辜的人！你当初不是告诉我，你不想当这样一种令人讨厌的人吗？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和他私下见面？”程云是真的生气了，顾拂书这分明就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而且都没有告诉她。
万一到时候那个慕憬钰起了什么坏心思，她到哪里去救顾拂书？
顾拂书明显也知道此刻程云的怒气值报表，不适合点火，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和他私下见面，是为了拿海森聊天网站的账号，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要救他，只不过是我把他认成另一个人了，我要救的，不是他。”
程云依然看着她。
“不排斥他，是因为我要利用他，找到海森。”顾拂书说完见程云满脸不信，又补充道：“他在信息的掌控能力上，似乎比我更强一点，他也比我更了解海森，我不能错过这边机会。”
顾拂书顿了顿，看着程云一字一句的说：“阿云，我要他们为当初的事情做出补偿！”
程云还能怎么样，自然只能接受现实，况且顾拂书这几星期的性情的确很不稳定，不能再刺激她了。
“我不说你了，你自己小心点，他未必比海森简单。”她摸摸顾拂书的头，明明还是和小时候一般软软的头发，这人却已经长大了。
不再愿意躲在她的身后给她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