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嗜辣，这一顿饭都吃得十分愉快。
饭后，王俊凯随她一起洗碗，何岁暮笑着问道：“我看小说里面，演员都要提前和别人对戏找感觉啊，你难道不需吗？”
“那你愿意陪我对戏吗？”
“当然，乐意之至。”
何岁暮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并没有多想，反正对戏而已嘛，她又不是专业的，只要不让王俊凯出戏就行。
洗过碗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王俊凯把剧本递给她，剧本是翻开的，就在何岁暮之前看到的那个地方。
何岁暮心里微暖，继续看剧本。
不知看了多久，何岁暮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故事里，突然，旁边的王俊然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手固定在头顶。
她正想问怎么了，抬头却看见王俊凯满脸痛苦地看着自己，那双眼里的感情太过复杂，有求而不得，有无可奈何，也有挣扎悔恨，有愤怒失望……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俊凯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声为什么是不敢置信的疑惑，第二声为什么是失望的呢喃，第三声则是愤怒的质问。
三声“为什么”情绪层层递进，让何岁暮也为之心颤，她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王俊凯如此愤怒。
何岁暮什么也想不出来，正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王俊凯笑着放开她的手，情绪转换之快让人咋舌。
“吓到你了吗？”
“有一点……你刚才演的是姜启月发现岳慧是卧底的那一段吗？”何岁暮刚好看到那一段，只是刚才被王俊凯的情绪感染，根本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现在被王俊凯放开，她自然想起来了。
“嗯，你觉得怎么样？”
“很有感染力，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被你发现了呢。”说完，何岁暮还是觉得有点不过瘾，“你演得太好了。”
王俊凯笑着揉了揉何岁暮的头，笑意一直延伸到了眼底，何岁暮也跟着笑了起来。
·
周一，何岁暮走进教室，坐下后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没想到还真在里面找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还有一张写了姓名班级的纸。
她犹豫了一下，没把巧克力扔掉，如果不把巧克力还回去，不管她如何处理这盒巧克力，对方都只会以为自己接受了他的心意。
若是早点知道这盒巧克力会带来那么多事情，何岁暮肯定当场把这玩意扔了。
事实上，她的行为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拿出巧克力看了一眼，又把它塞回了桌子里。
第一节课上完，何岁暮拿出巧克力，打算去找那个人。
江易丞注意到何岁暮手里的东西，立马咋呼起来：“哇，暮暮，有人给你告白了？”
何岁暮感受到自己身上突然多出来的目光，恨不得掐死江易丞这个大嘴巴。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冷冷到：“不是。”
“那这个是？你难道打算跟别人告白？”
“我……”何岁暮呼出一口浊气，走了。
江易丞本来还打算追过去，不过被赵莉莉拉住了。
“你干啥啊？我得去看看暮暮到底想干啥啊！”
“她乐意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别老给别人找事？”
江易丞可委屈了，“我哪里给她找麻烦了？”
“自个儿想去。”
再说何岁暮这边，送她巧克力的人是一个高一的，和她不在一栋教学楼，她还需要穿过一个操场才能到那个人的教室。
走在路上，何岁暮就在心中打腹稿，希望自己的话不会伤害到他。
进入问源楼——也就是高一所在的教学楼，何岁暮在转角处看到一群人，他们围成一个圈，正在哄笑。
何岁暮是经历过校园暴力的人，自然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她无比明白经受着暴力的人多么希望自己能得到救赎，她无法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
尤其是在听到一个人说：“就你这个丑八怪还敢肖想我姐，活腻了吧？”的时候，何岁暮心中燃起怒火。
她上前扒开人群，“你们在干什么？”
人群被她硬生生分开一条路，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个瑟缩着的人影前面了。
“何岁暮？”为首的男生眯了眯眼，一身流里流气，“你少管闲事。”
何岁暮因为电音节的事情也算是小小的火了一把，被人认出来也不惊讶。
“如果你们能给出我一个正当理由，我就让开。”
“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要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看来你们根本没什么正当理由，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这也正是何岁暮最讨厌的一种人，没有缘由，就因为你处于弱势，所以我可以任意欺辱你。
男生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就是没有理由，就是看不惯她，你又能怎样？”
“见一次，打一次。”
男生眼睛一瞪，“给脸不要脸！”说着，他就伸手要来抓何岁暮。
何岁暮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随意一扭，便把男生牢牢地锁住。
“怎样？现在还怀疑我的话吗？”
男生冷哼一声，“哼，这一次我就算了，要是他以后还敢骚扰我姐，不管是谁，老子都照样打！”
他也算是做出了承诺，何岁暮把他放开，他立马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何岁暮回过头，那个人还缩在墙角，蓝白相间的校服自己脏得不像样了，他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你没事吧？”何岁暮想要去扶他。
没想到那人甩开了她的手，踉跄着走了。
“你不防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岁暮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说道。
这个人和曾经的她何其相像，不争夺，不反抗，拒绝别人的帮助，其实心里无比渴望阳光。
那个人脚步顿了片刻，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何岁暮叹了口气，走到隔壁教室的门口，对着窗边的同学说道：“同学？请问王贺骏在吗？”